每次总能把闯祸说得像模像样,还透着几分歪理,叫人哭笑不得。
前日福枝登门时满面愠色,原是元宝把张姣姣院里的小雪薅掉了一绺毛。那小雪是只长毛白猫,蓝莹莹的眼睛像浸着秋水,眉心一点墨黑的毛痣,恰似美人蹙眉时的娇憨,便是禾穗见了也觉它可怜又可爱。
福枝言语间毫不客气:“姨娘也该管管哥儿,虽说小雪磨了爪子,可万一惊了神儿挠伤了人,算谁的过错?”她家小姐虽无子女,到底是侧妃身份,贴身丫鬟语气里的矜贵与责备显而易见。
禾穗见自家孩子闯了祸,自是一番赔礼道歉不提。
待晚间从董婉院里拎回元宝时,那小祖宗正把脸埋在袖子里装委屈。
禾穗便是想揍他也下不去手了。她缓了缓气息,声音放得温吞:“告诉姨娘,为何要揪小雪的毛?”
“我想给他扎啾啾,啾啾好看。他跑......”元宝扬起脸,肉乎乎的小手往自己头顶比划,三个乌亮的小揪揪随着动作晃悠。
见他并非存心伤猫,禾穗心中的愠怒便消了大半,只肃着脸色追问:“你想给它扎啾啾是好意,可曾问过小雪同不同意?”
元宝瞪大眼,一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禾穗瞧着他这副呆样,指尖又泛起了痒痒的劲儿,又想揍他了怎么办。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念头,屈指轻点上他的额头教训:“我若逼着你吃浮元子,你乐意不?”
元宝闻言忙捂着嘴,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吃不吃!”他边说边往后缩,圆滚滚的身子都摆出了预备开溜的架势,生怕禾穗下一秒就端出那黏牙的甜汤圆。
“过来!”禾穗朝他招手,元宝拧着眉,小短腿在原地蹭了蹭,愣是不肯上前。禾穗也不催,声线放得更柔:“你瞧,我不过提一嘴你不爱吃的东西,你就想跑。那你给小雪扎啾啾时,想过她喜不喜欢吗?”
一听姨娘没再提浮元子的事,桌案上也确实没摆碗,元宝这才像只卸了防备的小兽,踮着脚尖挪过来。小胖手紧紧攥住禾穗的袖角,软乎乎的声音带着讨好,“我错了......姨娘别生气......”
“我不生气,”禾穗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嗯,真软乎,“可你该道歉的不是我,你揪的又不是我的毛。”
元宝小嘴一撇,咕哝了句:“你也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