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听完这些话胸腔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又闷又烫。
晚上,他去找了沈望川,两个男人在院里聊到后半夜。
张强一边倾诉心里的憋闷,一边想听听沈望川的主意。
沈望川不好对别人家事说三道四,但作为军人,碰上这种明晃晃的暴行,保护受害者、惩治恶人本就是该做的。
再有,就是看张强自己能不能打心底里接受林小雨,接受她那个烂摊子一样的家。
要是能,那就踏实过日子,往后好好护着娘俩;要是心里有疙瘩,趁早说清楚,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沈望川回去后,张强独自坐到天亮。
想通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去找政委请了长假,带着林小雨往老家赶。
半个月后,张强带着林小雨回到军区,背上还背着林小雨的母亲罗彩妹。
罗彩妹病得极重,在火车上熬了几天,到军区时已经没了多少力气,脸色蜡黄,嘴唇泛着青,连站都站不稳。
张强甚至没来得及带她回家,直接就把人送到了军区医院,去找宋嘉看病。
宋嘉之前从沈望川那里大概知道了林小雨家里的事,见罗彩妹这副模样,立刻带她去做检查。
她给罗彩妹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全身,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罗彩妹的肠损伤严重,得终身带着粪便袋;肝脏有破裂的旧伤,至今没痊愈;一侧的肾被打爆,在老家医院就切掉了,另一侧也受损严重;全身还有多处骨折,盆腔积血迟迟未消,这些旧伤新痛层层叠加,加上长期严重营养不良、操劳过度,身子早已被掏空。
那边医生说她活不过今年冬天,这话真不是吓唬人的。
就这伤情,放在伤残鉴定里,妥妥的一级伤残。
宋嘉看着这满身的伤,心里的火气直往上涌,忍不住问道:“这么重的伤,你们没报过公安吗?”
林小雨早已红了眼眶,哭着说:“报过,不止公安,街道办、革委会、妇联都找过,可没人管。最多就是口头上教育几句,连拘留都没有,他们说这是家务事,只能调解。”
宋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