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途说,“有事随时联系。”
庄宁屿按下退出键,一直坐在他身边做记录的易恪这才出声:“尤红当年前前后后,一共往酒吧里投了将近三百万,确实不算一笔小钱,但也不能算是一笔多么惊天动地的巨款。
已知后期的童一帅是个审美独到的强迫症患者,他连一张店庆海报都要修改三五十次,这么一个容不下一丁点不完美的男人,真的会为了区区三百万,就亲自下场色|诱一位应该不太符合他审美的,不‘完美’的女顾客吗?”
邮箱这时弹出新消息,点开之后,是尤途发来的照片,因为是手机翻拍,所以像素并不算很高,但也明显能看出尤红和童一帅的亲密关系。
“这些照片不太像普通合影。”
庄宁屿放大细节,“两个人都刻意摆过姿势,有些生硬,艺术照?”
“这张。”
易恪伸手一指,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童一帅斜靠在沙发上,尤红站在一旁,左手手臂圈过他的脖颈,又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托住他的下巴,两人的眼睛都直直盯着前方,嘴角似笑非笑,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庄重。
庄宁屿问:“这张怎么了?”
“构图和色彩应该模仿了文艺复兴时期提香的《莎乐美与圣施洗约翰的头颅》。”
易恪解释,“故事取自王尔德的戏剧《莎乐美》,你应该不陌生。
希律王的继女莎乐美爱慕圣人施洗约翰,多番表白却仍遭拒,最后因爱生恨,命人砍下了约翰的头颅,而她也终于在自己死亡之前,颤抖着吻到了那张苦涩的嘴唇。
庄宁屿意外:“你还对绘画有研究?”
易恪提醒他:“我姐做的就是艺术品生意。”
庄宁屿对莎乐美的故事确实不陌生,不过依旧不理解:“这死亡站位有什么可模仿的?”
易恪说:“你不觉得这种隐藏在精致场景里的病娇扭曲,其实很符合童一帅颓废美学的口味吗?
同时也符合尤红的口味,她看起来就像尤途说的,真的很爱这颗头。”
庄宁屿把目光重新落回那张照片,莎乐美,一场有关于美丽、欲望、毁灭和死亡的极致纠葛,联系到两人后来的命运,的确有些一语成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