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峰眉间的笑意更加深刻了,斜过头睨着他,低沉的烟嗓跟面部放松的表情形成强烈反差:“詹律师,欢迎提意见。”
向来口舌生花的詹淮秋怔了几秒,脑海里浮出的诸多形容词都不足以表达他由口至心的翻江倒海,有种罕见的慌不择路的羞窘。
“好吃。”最终只能用最原始直白的词语来表达。
“谢谢您的满意。”看来吴晓峰一点要跟他周旋的意思都没有,跟袁琦浅浅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人只来了五分钟,但却如海啸降临般,把某人残害的一片狼藉。
吃完饭也就是八点半不到的事,时间还早,袁琦提议去附近的酒吧坐坐,詹淮秋却没那闲情逸致,借口说自己还得为开庭做准备,把下半场推了。袁琦倒也没勉强,今晚詹律师生日肯赏脸赴约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惊喜,识大体才不会招人烦,于是俩人兵分两路,各回住处。
詹淮秋一个人顺着狭长昏暗的巷子往外走,满脑子都是吴晓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小土狗长大了,看上去还成熟不少,起码懂得收敛自己情绪了在见到他时没有再冷嘲热讽意气用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以为以吴晓峰不学无术的尿性,应该一直待在莲花乡混吃等死,没想到这三年多里他变化那么大,简直是改头换面,都能做那么好吃的甜点了,跟那时候在他家简陋低配的面包蛋糕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不过如果要他选,他还是更爱那个时候吴晓峰做的低配版点心,口感没有可比性,但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詹淮秋倏地笑出声了,他竟然在跟自己煽情?!
哎……看来朗宁说得对,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就算那张脸依旧光鲜亮丽,但心态会越来越不堪一击,有时能强悍到再大的打击也只是擦伤,有时又脆弱到一场雷阵雨都能让人崩溃解体。
眼前终于有了街灯的亮光,走出巷口,过往的人群也热闹许多,他长吁一口气,喧闹的地方让他感觉自己不那么孤单。拿出车钥匙遥控开门的同时,突然想起刚才他喝了一杯气泡米酒,这玩意儿就像藿香正气水,肯定不至于喝醉,但要是被交警查到酒驾也是逃不过的。
詹淮秋懊恼的一拍脑门,他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没办法,只能叫代驾。
但倒霉的是今天星期五,是代驾高峰期,大部分代驾中午或下午就被预约了,他一连联系了五个司机都约满了,唯一一个有空的,也要等到十一点半才能来,中间空档这三个小时要他干嘛去?
这时,一阵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而来,在他身后熄了火,一个久违却的声音响起。
“詹律师,叫不到代驾?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作者有话说:
当他抬头看向小狗时,那个迷茫的眼神就注定詹律师输得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