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眼前放大,他甚至能看见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很快秦臻就直起了身,拉开了距离。
医生在旁边询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徐延青摇头。
没有。
没有不舒服。
很清晰。
纵使徐延青不识货,也知道对方赔的这个助听器一定很昂贵。
因为和他原先的那个助听器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劣质的助听器像是一台失真的扩音器,将噪音和语言粗暴的放大。
高频尖锐如针扎,低频闷得像雷声。
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自己的听觉神经在反复刺激下变得疲惫。
习惯了那个廉价的塑料外壳不断摩擦耳后的皮肤,习惯了潮湿的耳道成为细菌的温床,在瘙痒与溃烂之间反复迸发。
习惯了大脑耗费成倍精力去处理那些被扭曲传送的声音信号。
那些电流一样的杂质像是铁锈一样剐蹭他的鼓膜,残留的听力不断被折磨,像是在模糊的镜面上增添新的裂痕。
可是耳朵里的这个截然相反。
除了耳朵里有异物的触感,除此之外什么都是清晰的、通畅的。
“睡觉或者休息的时候记得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