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青敛着眼皮,睫毛像扑火飞蛾的薄翅,轻微的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
说实话,他觉得很难堪。
这种难堪并非是他人带给他的羞辱,而是一场内心的自我审判。
徐延青一直都不愿意向人展示自己的缺陷。
不论是耳朵、还是艰苦的家庭情况。
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接受帮助等于欠下了人情,他没有足够的东西可以偿还。
读书的这几年他一直都是自己解决自己遇到的困难。
怕听不清起床的闹钟,他甚至连晚上睡觉都不敢摘掉劣质的助听器。
那些微弱的、细碎的噪音深入他的睡梦,缠绕他的神经。
其实很多习惯了之后,他都能忍受,苦难被他劝说成一场自我修行。
但在拿到母亲的检查单的那一刻,徐延青还是崩溃了。
肺癌。
治疗需要一大笔钱。
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也做不到看到母亲被病痛折磨。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去药店买一盒止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