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松开他,说。
青穹眼眶憋红,他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正堂上?,一名皂隶手中的笞杖打下去,一霎人群寂静,所有人都听见笞杖落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声。
这?不是倪素第一回受刑,但她依旧没有办法不去恐惧这?种几乎要?碾碎皮肉筋骨的疼,她浑身都在发抖,双手指节紧绷,本能地抓住春凳的边缘。
又是一杖落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极致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寒冷的冬日,她吸入的每一口气都在狠狠地挤压着她的肺腑,越是疼,越是怕。
然而笞杖毫jsg不留情地再度落下,她眼睑满是泪意,没有血色的唇颤动?着,她觉得自己是离了水的一尾鱼,在人的彀中,被尖锐的鱼钩扎破了口舌,除了痛叫,什么话?也喊不出。
玄黑的氅衣包裹着她的身躯,鲜血浸湿衣摆,滴滴答答的,刺目殷红。
“谭判院!”
周挺发觉不对,他立时?走进去,“您打得过重了!”
杖刑有杖刑的门道,周挺在夤夜司多年,他刑讯过的人数不胜数,如何?看不清那皂隶的手段有异,“她是来?伸冤的,大人如此重刑,难道是想打死人吗!”
谭判院识得这?位夤夜司的周副使,自己这?点手段没能逃得过此人的法眼,他的脸色一下有些难堪。
“将人打死了还怎么伸冤!”
“倪小娘子一个弱女子,谭判院为何?下死手?!”
何?仲平一听到登闻鼓院的消息,便急匆匆地赶过来?,他连衣裳也顾不得换,“谭判院!谁准您徇私枉法!您究竟在怕什么?是怕这?桩案子您担负不起吗!是怕得罪了谁吗!”
“大人如此,是要?偏私吗!”
与何?仲平一道来?的那些年轻人也愤声道。
人群里?不平之声渐起。
“她是在雍州上?过战场,救治过军民的女子!如此可敬之人,怎能由大人您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