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玉禾下意识开口,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去吧。”他说着,探过手,指尖在她的指节上轻轻一捏。那动作很轻,像是安抚,又像是给予她一丝依靠。
玉禾悬着一颗心,自知无法应对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暂时去卧室逃避。
房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光亮。
外头传来周惠彦和周妈妈的交谈,周惠彦说话言简意赅,就是认准了玉禾,无论她怎样,他就是要她。
周妈妈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可最后也觉得倦了,木已成舟,儿子又是那样固执执拗的性格,她知道已经无可扭转。
玉禾出来时,客厅里只剩下周惠彦一个人。
暮色像块灰绸子裹着客厅,他的影子斜斜钉在米白色布艺沙发上。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交迭着抵在下巴处,神色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前方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她走近几步,轻轻跪坐在他身侧,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脸埋在他颈窝,低低地抽泣着。
周惠彦喉结动了动,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像薄瓷碗底最后一口杏仁茶,温的,底下沉着未化开的苦,却也是属于自己独特的甜。他侧过头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轻缓:“好了,没事了。”他似乎不想让气氛太沉重,顿了顿,又道:“我还得去实验室,你歇着吧。”
他要起身,玉禾却不放手,仍旧紧紧地靠着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不愿松开唯一的依靠。
周惠彦叹了口气,最是心软也是折服于她的乖顺,于是将她抱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引导着,让她的手落在自己胸口。他声音低沉而郑重:“你知道我的心意了。所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话语缓慢,语气笃定,却带着一丝谨慎与忐忑。
玉禾鼻尖酸涩,眼泪顺着睫毛滑落,她点点头,泣不成声。
周惠彦是真的要走,学校里还有一堆事情。方才他落在书房的论文资料需要拿回来,也幸亏他回来得及时,否则真不敢想象母亲会做出什么事。他抚了抚她的发顶,轻声道:“我去实验室,然后先去接小鱼。”
玉禾抬起头,小声说:“那我和你一起走吧,我去接小鱼。”
“我去吧。”周惠彦按住她的肩,含着她的耳垂重重吸吮,“你精神不好,别乱跑。把地址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