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后报出一个学校的名字。
白历对这所学校有些印象,离唐开源被送去的附属星不远,要回主星也不会花太长时间。
这一次白樱选择了一个离两个孩子都很近的地方,却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确立了自己的目标。
她既不想放下关心的人,又觉得自己不能再附着着他人生长,所以在一个可以及时赶到的距离上作出了这个选择。
这些话说完,三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飞艇上的机器人提醒快到起飞的时间了。
“那我就先上船了,”白樱有些局促道,“我……”
白历看着她的样子,看她高高挽起的头发。
这是从白历有记忆开始她难得毫不遮掩自己的脖颈,不回避任何问题。
“割除腺体会影响身体,”白历开口,“注意保暖,别生病。”
白樱愣了好半晌,才“哦”了一声,别过脸极快地擦了一下眼眶。
能说这些话已经是白历的极限,他当做没看到白樱的失态,准备离开。
“我其实在手术前还是很害怕。”白樱忽然道。
白历停下脚步,沉默地看着她。
“很害怕将来会后悔,也害怕疾病和衰弱,”白樱坦诚道,“我是个很软弱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勇气,只是比起害怕,我已经不想再对自己更失望了。”
这是白樱第一次在白历面前没有一丝矫情扭捏,她已经逐渐学会面对自己。
即使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怎么样。
白历的嘴唇动了动,他还没说话,白樱急忙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时隔多年,发现身边没人可说而已。
“我觉得,一个人在知道害怕,知道未来自己可能会后悔的情况下还是做出了选择,”白历终于开口,语气很平静,只是叙述自己的看法,“这也是勇气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