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昭没说谎,他确实放得下,他有了新的爱人,没有了自己他可以过得很好。现在想想,顾延昭一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从来不故弄玄虚。
顾延昭很好,这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却反而每天折磨着自己耐心。
他开始一晚上一晚上的失眠。顾延昭来到他身边之后他的失眠曾一度好转,但顾延昭走后,他像是失了良药的重患一样,之前的心慌、失眠全部回来了。甚至比关子扬死后更甚。他想见他,从前的陈正平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依赖一个人。戒他,简直就和解毒一般。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思念往往强烈的如锥心挫骨一样缓慢的消磨着自己的意志。脑子里总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你离不开他。
他是离不开他,睡不着,坐起来想看看时间。手机一拿起来就看见桌面两个人曾经的合影。照片是两年前的顾延昭死拽着自己拍的,也是他自作主张给他换成桌面壁纸的,前一天还威胁他说永远不许换,第二天也许是觉得自己过分了就偷偷给自己改回了原本的桌面。
就那么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陈正平点了一支烟,可到最后还是撑不住,一个没忍住就哭出了声来。老班长退伍的时候他没哭,关子扬死的时候他也没哭。这倒不是说一个战士的眼泪能衡量出什么轻重。只是现在他累了,他强硬了三十年,曾经有一个人在无意中让他褪下了坚实的外壳,但从此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在他的心上狠狠的留下一道带血的擦痕。
只可惜直到那个人离开的时候,他才终于看到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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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北京北京
听到西藏会想到藏传佛教,听到昆明会向往四季如春。那么听到北京,多少人第一眼想到的。一定是寻梦。
只可惜铁打的北京流水的梦,多少人来了又去了。北京从不拒绝任何一个寻梦者,但它又同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你。北京从来不是全国人民的北京,它是北京人的北京,虽然它喝着南水北调的水,却依然给外地人办暂住证。顾延昭在这儿住了十几年,直到考进华大之前,都是个拿暂住证的主儿。
陈正平这初来乍到的,是且得憋屈一阵子了。
先是给那辆路虎办北京市区通行证,然后还要早晚上班高峰限行。后来托张硕给登记成了警用车才免去了在车库里落灰的命运。
陈正平当兵的时候是侦察连连长,在恒阳是重案组大队长。什么时候也没有听人脸色办事的时候,现在追着顾延昭过来,在张硕手底下做支队长。本来“空降”一个支队长就已经各方不满了,又是张硕的裙带关系。有微词,甚至戴着机会就给他穿小鞋的人不少。陈正平也不想老战友难做,原本一个火爆的性子也渐渐全部收敛了起来,抬头就有笑脸,开口也一定是赞同,吃了亏笑笑就过去了。看的张硕唏嘘不已,想当年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算什么,陈连忍辱负重为蓝颜这一折子那才叫精彩,人家小顾跑了,他一个冲动就跟来了。三十好几的人了,一个大队长说不做就不做了,跑到人家家门口受罪,什么脾气都给磨没了。他那位能不能找回来还不知道,自己的脾气先是全改了。
张硕看不下去了把陈正平拖出来喝酒,灌了半天才敢小心翼翼的问,“想见不?”
陈正平显然已经喝大了,没有抬头点了点头。
“陈连,咱侦察连出身啊。让当地公安把住址一搜,你去看两眼也不犯法。”
“找了,登记地址早拆了。”
“哦,我记得你说小顾在检察院吧?这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