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这么近,他甚至没有碰她一下。
裴璋神色一怔,他缓缓起身,把铜钩把窗幔勾起,坐在窗边的方桌前。
他默不作声倒了一盏茶,修长如玉的手拎起茶壶,连倒茶都看着赏心悦目。
江婉柔无暇欣赏这般美景,许久,裴璋道:“这里是突厥境内。”
江婉柔昏迷的一天,此时已经出了卫城,这里是突厥邻近齐朝的边城。
裴璋接着说道:“外面都是突厥人,还有……陈复。”
陈复?
婉柔蓦然睁大眼眸,这位大名鼎鼎的陈朝余孽,她近年总听到他的消息,他不是被裴璋处死了么?等等……先前听说陈贼勾结突厥人,如今陈复“死而复生”,裴璋他竟勾私通外敌?
裴璋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在齐,我只是一个小小侍郎,突厥许我高官厚禄,你说,我该怎么选?”
江婉柔稳了稳心神,笃定道:“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她先前听过裴璋的事迹,据说他为给苦寒的小镇减免税负,得罪过很多人,他本不需要如此辛苦。
裴璋浅笑,他看向她,“除了功名利禄,又许我美人无双,够不够?”
江婉柔对上他的视线,眸光清明澄澈,“不够,若是这些过眼云烟的东西能收买你,你就不是裴璋了。”
她眼中充满信任,却让裴璋心中钝痛,这一世,两人并无纠葛,只遥遥见过数面,她依旧那么懂他。
梦中也是如此。
他穷困潦倒时,她对他道:“我瞧你仪表堂堂,似有鸿鹄之志!”
他被贬郁郁不得志时,她道:“书上都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别看一个小镇,亦关乎数千人口的生计。”
武帝崩,举朝动荡,他亦踟蹰迷惘,她笑道:“?悖?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知道,我嫁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