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个奇特的“生辰礼”,江婉柔忽然放下了一些她固有的谨慎与矜持,从前碍于规矩名声,后宫不得干政,她很少主动找陆奉,如今她成了养心殿的常客,人生苦短,人活一辈子,叫自己舒心才是真。
皇后娘娘有任性的权力,没有任何理由,她忽然想他了,便坐上凤撵去养心殿。她到的时候,陆奉正负手而立,在舆图前沉默不语。
江婉柔拎起裙摆,悄悄走上前,想吓他一吓,还没等到她开始,陆奉仿佛后背长了眼睛,道:“站那儿做什么,过来。”
江婉柔忽然泄气,闷闷道:“陆奉,你真没意思。”
陆奉不在意地笑了笑,微抬下颌,叫江婉柔看面前的舆图。
“长生虽好,终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做不得真。”
陆奉握住她的手,指向他标记的矿场,道:“可这真金白银,却不是假的。”
那老道扛不住禁龙司的酷刑,早早招供,再加上陆奉派去的探子,大漠有黄金、铜铁矿,板上钉钉。
如此巨大的宝藏,自然勾起了他的掠夺欲。此事未曾宣扬,他仅召见了几个近臣,可惜只有霍费昂一人全力赞同,其余人态度不明,毕竟是不义之师,大齐深受儒家“仁义礼智信”的熏陶,不是每个人都像陆奉这么不要脸皮,见到好东西就抢。
当下四海升平,虽有内斗,但大体上说,没有人喜欢打仗。陆奉雄心不改,下面人知道皇帝独断专行,忽然福至心灵,道:“皇后娘娘仁善,定不忍心看到烽火四起。”
钦天监算出,倘若开战,是“大凶。”
江婉柔心里一惊,急道:“陆奉,不要。”
她连看个戏文,都不想看将军打仗的本子,于情于理,她不想平静的日子起波澜。
陆奉捏了捏江婉柔柔软细腻的手,“别慌,说了,不叫你担惊受怕。”
“朕一言九鼎,你以为在说笑话么?”
江婉柔目露忐忑,陆奉的话并未叫她安心。虽说陆奉喜欢她,但她也从来没想过,他会为她放弃一场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