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起居注,纵然没有看完,他也知道,帝后鹣鲽情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夫妻。
可他不是“他”,他不会给人做“夫君”,更不知道怎样当一个“父皇。”
想起她今日微红的眼眶,他一阵头痛。罢了罢了,他要回去,这烂摊子他不接!娇妻幼子,他着实消受不起。
当然,这些心底的话武帝不会对一个监正说。他沉了眉眼,厉声道:“朕没空听你攀扯,休得拖沓!”
鲜少有人扛得住皇帝的威压,监正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启禀圣上,匪夷所思……不过臣曾经在师父的手稿中见过此例。”
在武帝翻脸之前,监正迅速回道:“待臣研磨一二,定给圣上一个交代。”
武帝冷哼一声,“多久?”
监正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在武帝阴鸷迫人的眸光中,硬生生转了个弯儿,道:“一个月。”
武帝盯了他一会儿,骤然拂袖而去,留下一句:“最迟一个月后,要么你拿着法子来见朕,要么,提头来见。”
……
不管身后吓得浑身瘫软的监正,武帝踏着月色回宫,他的心绪杂乱,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凤仪宫外。
宫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风中摇曳,夜深了。
她也应该睡了。
朕想她做什么?纵然是皇后,也不应如此骄纵。
武帝站在宫门处深深往里望,夜色笼罩了他的眉眼,锋利的轮廓在幽暗中显得格外冷峻。
“可是……圣上?”
此时从传出一道微弱的女声,紧接着,一个女子款款走来,在武帝跟前行了个礼。
“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