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怀疑有内情,应该先把人抓住审问,等水落石出。武帝不然,他习惯了简单粗暴的法子,杀。
杀一个不够,就杀十个,杀百个,把那马倌儿相关的人全杀了,一力降十会,什么阴谋诡计,杀干净了,就消停了。
简单粗暴,但成效卓然。武帝懒得为一个马倌儿费心思,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件要紧事――等。
等钦天监拿出办法,一切归位,他长眠地下,把这堆烂摊子还给“他”。
尘世无趣,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
武帝的解释并不能说服江婉柔,她沉默一会儿,看向他,道:“陆奉,你变了。”
狼毫上的墨汁再次滴落下来,又废了一张纸。
武帝面不改色,和她对视,“何出此言?”
江婉柔闷闷道:“从前你……你没这么不讲理。”
但凡她说出的话,他即使不赞同,也会认真思虑一二,回答她。她清楚他的脾性,不会挑破他的底线,而他顾及她的情绪,总会缓和一二,你体谅我,我让让你,他们夫妻这样相处,就算偶有赌气,很快也翻篇了。
现在他好似回到了多年前,暴烈刚硬,对她还那么凶!
她控诉地看着他,直白地问道:“陆奉,你不爱我了么?”
“咔嚓”一声,这下不止底下的宣纸遭殃,武帝手中的朱笔,被他生生捏成了两截。
他不自在地偏过头,颇有些气急败坏道:“你这女人……怎么……怎么这般放浪!”
什么情啊爱的,当下的风气是文雅含蓄,就算男女之间表明心迹,也是吟唱“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遇夫君变心,妇幽怨泣诉:“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哪有像她这样,张口闭口爱不爱的,其大胆剽悍,把武帝都震住了。
他说话甚至有些磕绊,道:“汝、汝乃一国之后,母仪天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