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临垂眸看他,嗓音喑哑、轻声发问:
“哭什么,小宁?”
洛观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他心底怕对方怕的要命,却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男人将他从地面扶起,跪的时间久了,才刚站定原地,洛观宁就膝盖发麻、身体失去重心,直直倒在了洛知临夹杂凛冽霜雪气息的怀抱之中。
男人托在他腰侧的那只手,霎时收紧了。
并顺势将被这一遭经历刺激到意识涣散的亲生弟弟打横抱在怀中。
在迈离祠堂门槛前,洛知临视线冷淡瞥向倒伏于地面之上,皮肉外绽、生死不明的冷郁少年,鲜见说了一长句话:
“既然是条血统不纯的杂种狗,就不要觊觎自己配不上的宝物。”
指向明确的警告。
……
无人得以看见,在空无一人的祠堂内,本该陷入昏迷的少年沉默着趴在血污遍布的地面,因姿势并露不出此刻神情,却五指深深收紧,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留下数道刺眼的、鲜红深刻的血色抓痕。
--
洛观宁一路被哥哥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男人仿佛恢复了曾经温柔体贴的兄长模样,不单将他稳稳放在床榻之上,甚至以手掌托着他的小腿,掌心轻轻揉着在祠堂中跪了许久的膝盖,动作轻柔周到。
偏对方越是如此,洛观宁就越感觉提心吊胆。
待到洛知临终于揉够了他的两只膝盖,才缓缓抬手,以冷淡眉眼看他瑟缩紧张的模样,再一次的,指尖蹭了蹭他方才哭红的眼尾。
仿佛细小冰冷的蛇尾轻轻滑过肌肤,战栗感令洛观宁毛骨悚然。
室内一时间安静之下,只听到青瓷烛台中,哔哔啵啵的烛火燃烧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