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确同她预想中大差不差。
“他本就在心意转圜之间,这下,大约已能下定心思了。”
她不意外沉烈明白她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毕竟她本来也没想瞒他什么。
只是他也的确是个敏锐的明眼人。
大约他知道凌竹去换书的那一刻,便隐约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并非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任何看似莽撞的行径,其实都有其用途。
“拟旨只在这两日之间,”沉烈平视前方,淡淡道:
“要开战了。”
郑婉垂了垂眸,看向眼前平坦的大道。
精心粉饰下的太平景象仿佛陡生裂痕,一路破到脚下。
这条缝隙,一旦裂开,总需要千千万万条鲜活的生命去填。
而她是其中难逃其咎的一份乱力,并妄图借此汲取生机。
她盯着脚下许久,直到有些酸乏的双眸缓缓一阖,再度睁开时,冷漠如常。
“原听闻南宋奇人异士不少,其中不乏有能改易容貌之人,我日前差人去南宋境内寻过几次,只是最后都如大海捞针,不曾打探到合适的方法,”沉烈道:“开战在即,那头我虽还在着人打听,只是时间不等人,怕要先换个法子将你带在身边,再等几日,等我安排妥当,会将你接到军营中。”
他原不想让郑婉如在府中一般日日困着,只是去派人打听多次,也并未有什么可行的法子。
如今开战迫在眉睫,已经没了什么纠结的时间,只怕终究是要让郑婉多受些禁锢。
总归军中亲信不少,或许真到了那个地步,循序渐进,一步步再放开,只是多花些心思的问题。
郑婉听过他的话,长睫若有所思一垂,轻轻答应下来。
“除此之外,阿婉,”他照常往前走,声音也是一贯的清和,“方才在林姨面前的那些话,我并非一时托词。”
语义并不连贯的,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说得其实称得上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