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攥着鼓棍,隐约意识到什么,脸腾一下红了半边,登登登跑走了。
郑婉听到声响,抬手抵了抵沉烈的胸口,才迟迟让他停下来。
沉烈从她的帷帽下退开,直起身,转眸看了一眼巷子口偷偷摸摸又露出一双眼睛的小孩。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拨浪鼓的声音又滴里当啷地跑远了。
郑婉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沉烈挑眉,并不觉有什么,“人之常情,他再大些,便能理解。”
他一贯是这个样子,郑婉便也懒得说些什么,只是继续道:“总之我的心意你已知晓,眼下..的确并非你我能抛开一切不谈的境况,你所言,只能来日方长。”
她口中话说得条理清晰,帷帽中央束起来的发包也很一本正经,跟着一动两动。
沉烈瞧了半晌,袖下的手动了动,终究没忍住,揪住碰了碰。
他得逞,对上郑婉有些无语的视线,肆无忌惮一笑,也应和着重复道:“来日方长,阿婉。”
雨停风软,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考虑到沉烈在浔陵郡内还是有些显眼,两人想了想,还是由他直接抱起郑婉,避人耳目回了府。
两人回到府里时,丛雨正坐在正当院的石凳上低头仔细读字画本,小狐狸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她旁边的石桌上晒太阳,毛茸茸的肚皮袒着,早没了半点从前风声鹤唳的谨慎模样。
见郑婉来了,石榴便抻了个懒腰起身,跳进了她怀里撒娇。
郑婉接稳了,顺着它的背毛再抬头,才看见石桌上还被人贴心地摆了个小垫子,大约是为了防着着凉的。
她笑了笑,同丛雨道:“你倒细致。”
丛雨摇头无奈道:“这可不是我主动的。这小狐狸活脱脱跟通了人性似的,雨一停便叼着我的衣角要我出来晒太阳,瞧见我给自己拿了个垫子,它倒机灵,趁我擦桌子的空挡,先抢了我叼到自个儿身下了。”
从前总听人说狐狸聪明,她尚不以为然,眼下当真养了一段时间,才发觉当真是有些灵性的。
郑婉闻言失笑,不轻不重地并指弹了下石榴的脑袋,随口教训了一句,“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