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罗的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神罚的巨雷劈中。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离开?去哪里?为什么?无数个问题堵在他的喉咙里,不知道先问哪一个,只能先辩解,语气罕见得急切:“我是龙,龙族到一千岁才算成年。”
他试图用种族的常理去反驳她,这听起来像个可笑的借口,更像一句绝望的哀求。
伊薇尔闭着眼睛,无动于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像一尊没有心的雪白神像,对信徒的哀求置若罔闻。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桑德罗的脊椎升起,他明白了,所谓的“成年”只是一个理由,一个她用来驱逐他的冷酷理由。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艰难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还能……回来吗?”
伊薇尔不说话。
沉默。
她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宣判。
他不能再回来了。
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像奔腾的岩浆一样在他体内翻涌,几乎要冲破他的肋骨和胸膛,化作毁天灭地的龙息。
但他不能这么做,她怕热。
少年黑龙矫健强悍的身躯跪在那里,犹如一座被风化的暗色石雕,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那朵象征着至死不渝爱意的灰烬玫瑰,还静静地躺在他摊开的掌心,花蕊里小小的火焰,在冻结一切的寒意中,颤巍巍地摇曳。
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