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瞧着那个三王子是个长情的人,他对皇姐一见钟情,皇姐又生的这样貌美无双,绝对能够把控住他的心。等生下继承人之后,皇姐就想办法把他毒杀了,然后拥护自己的孩子上位。等大局已定之后,朕会下诏书让皇姐回京,在京中为皇姐置办公主府,让皇姐安享晚年。”祝琮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似乎是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她叹了一声,让青黛端来一盏人参茶:“说的这话,我刚想起来了。陛下最近,为了国事操劳,也应该注意滋养身体。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比小时候好很多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时时记得保养。”
祝琮谢过之后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感叹道:“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亏得皇姐还记得。”
祝瑛微笑:“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咱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的那些年里,度过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时光,血脉亲情,早已经融合在彼此的骨髓之中,永生永世都难相忘了。”
这话牵动了祝琮的心弦,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追忆那段过去的时光。
“皇姐,此去和亲,你有怨恨过朕吗?”祝琮盯着茶盏中平静无波的人参茶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祝瑛专心致志地思索着棋局,好像是斟酌也好像是没有多想,只凭借自己脑中真实的想法说道:“你是我的亲弟弟,无论怎么样,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年幼的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个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汲取着彼此的体温。”
祝瑛好像回答了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回答,祝琮听了之后笑了一下,将手里那盏人参茶一饮而尽。
再次投入到棋局之中,祝琮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到自己战败的场面了。
他看着将白子厮杀殆尽的黑子,长长地叹了一声:“朕终究不如皇姐啊!”
祝瑛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着手将棋子收了起来:“比小还年轻呢,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和陛下差了好多岁呢。陛下再长几年,多历练历练,就一定能够胜过我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咱们姐弟两个还有没有下棋的机会呢?”
祝琮并没有因为祝瑛方才的回答,而对她心生提防,反而是心里滋生出一股从前对姐姐的依赖和信任的感觉。这都是因为祝琮觉得她方才的那番话很是坦然,并没有直说怨恨,但是强调了他们的姐弟之情。所以祝琮是明白的,怨恨吧,肯定会有一点,毕竟他对祝瑛做下来那些事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顾及姐弟之情了。
不过祝琮也明白,这话里头透露出一种意思,他们两个再怎么闹也都是实打实的亲姐弟,血脉亲情是永远断不了的。正如他对祝瑛一样,之前一心想把她的所有权利剥夺,然后让她嫁给一个永远翻不起浪的驸马。现在真的完成这一切了,又突然心生一股懊悔的情绪。
“皇姐不必担忧,一定还有机会的。”祝琮说道,“朕就跟皇姐坦白了吧,朕不会让你永远都留在鞑靼的。这只是缓兵之计而已,等朕收拾了摄政王,将内患全部解决,便腾出手接皇姐回来。”
祝瑛愣了一下,手中的妻子没有拿稳,撒了一桌子。她并没有立刻去捡,反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含着眼泪,带着点哭腔的问道:“陛下说的都是真的吗?”
祝琮的表情更加动容了,他点头道:“是真的,朕和皇姐一样,永远都忘不了过去的那段时光。就算咱们姐弟两个有什么隔阂,那也都是小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总归是一家人,任段段不会留皇姐一个人在那边受苦的。”
祝瑛看他的表情很认真,很灼热,仿佛有火光在自己面前炸裂开。她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低下了头,慌忙的去收拾桌子上的棋子,用来掩饰自己乱糟糟的心情。
祝琮以为她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感动,便帮着一起收拾:“皇姐,鞑靼的那个三王子人还不错,他虽然排行第三,但是英勇无双,颇受他父亲那罕王的赏识,朕会暗中相助他夺得汗位,统一整个草原。”
祝琮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每一个字里都饱含着深意。
祝瑛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她意识到这是祝琮在向自己交代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