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在身后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寂静的令人窒息的空间。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投下惨白的光。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发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心是湿冷的汗,心跳在耳边擂鼓,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她没有立刻离开。
那个男人没有追出来,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种被全然漠视的感觉,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她以为自己已经亮出了所有底牌,用最尖锐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立场和底线。她以为自己赢回了一点主动权。
结果,她只是从一个被评估的“展品”,变成了一个被允许“中途退场”的展品。
本质,没有任何改变。
她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他最后那句话——“你也是我的唯一选择。”
这根本不是什么承诺,而是一份宣告。一份关于所有权的、不容辩驳的宣告。他是买家,她是商品,在合同生效的那一刻,她就被贴上了他的标签,再无其他可能。
荒谬。
苏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李姐的通话记录上。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她要怎么说?
说顾沉放了她鸽子,是为了进行一场压力测试?说她冲到他家里去质问,最后却被对方用一句商业逻辑堵得哑口无言?
不,她不能说。
一旦说了,就是向李姐承认,她搞砸了,她情绪失控了,她没能完美地扮演好那个“情绪稳定”的合作伙伴。这会让她在李姐那里的评估分也一并降低。
在这个冰冷的交易里,情绪,是最不值钱的负资产。
苏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手机塞回口袋,迈开脚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清晰又孤单。
她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驱车去了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