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测试’……就是这个?”她的声音干涩,几乎不是自己的。
“这不是测试。”顾沉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她,“这是中断。”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解释:“林兆恒的计划,是在我们完成登记后,在民政局门口动手。一个‘新婚丧偶’的完美剧本,足够让外界把一切都当成一场意外悲剧。”
苏晚的脑子嗡嗡作响。
“所以,你没有出现……”
“我若出现,签字,出门,你会立刻成为活靶子。”顾沉打断了她,“我毁约,中断登记流程,就是强行中断了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他没能等到‘新娘’,只能把目标重新对准我。”
他所谓的“破坏规则”,所谓的“失礼行为”,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将即将落在她头上的子弹引向自己。
而她,却为此打了一通兴师问罪的电话,要求他为自己的“冒犯”付出代价。
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婚礼……”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对,婚礼。”顾沉的语气冷了下来,“他失败了一次,只会用更疯狂的方式来弥补。婚礼,就是最好的猎场。宾客云集,安保繁杂,到处都是机会。”
苏晚看着他,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他们之间是一场交易,一份合同,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可现在,这份交易却将她拖入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充满杀机的深渊。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
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摆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枚随时可能被“清理”掉的棋子。
“那我……”她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问自己该怎么办?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沉仿佛看穿了她的混乱,他终于迈步走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咔嗒一声,门锁落下。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分界线,将门外的车水马龙和门内的生死危机彻底隔绝。
他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那份几乎被捏烂的打印件,重新叠好,放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