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像一道烙印,灼烧着苏晚的视网膜。
她删掉了信息,清空了所有记录,但那个红色的圆圈,却在脑海里无限放大,牢牢地圈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第二天的工作,成了一种酷刑。
镜头前,她是爱恨分明的女侠客。镜头外,她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绷紧神经。导演不耐烦地催促,场务匆忙的脚步,甚至一盏灯的突然熄灭,都像林兆恒在她耳边的低语。
他在看。
他一定在某个角落,欣赏着她的恐惧。
“卡!苏晚,你的状态不对!”导演终于忍不住喊停,“你是在演一个女侠,不是演一个马上要被砍头的囚犯!情绪!我要看到你反抗的情绪!”
苏晚垂下头,无法辩驳。
她就是那个囚犯。
助理跑过来,想递水给她,却被她躲开了。她现在不相信任何人递过来的东西。
片场的气氛因为这场意外的停滞而变得有些凝重。就在这时,外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导演正要发火,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运动装,头上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可即使这样,苏晚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顾沉。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几千公里外的总部,指挥着他的商业帝国吗?
苏晚的身体僵住了,一种比面对林兆恒时更复杂的情绪攫住了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松懈,随即被更强烈的抗拒和屈辱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