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把一部干干净净的电影,交到一个不知底细的基金会手上,让他们运作,让他们贴上他们的标签,让他们定义这部电影是什么?”顾沉追问,“师傅的电影,最后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那也比死在仓库里强!”阿哲吼了出来。
“是不一样。”顾沉说,“一个死在家里,一个死在外面。都是死。”
“你——”阿哲气得脸通红。
“够了。”苏晚开口。
两个男人都安静下来。
苏晚走到电脑前,看着那封英文邮件。Elysian Fields。极乐净土。多讽刺的名字。
“李姐,”她说,“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正式的回复。”
“对,对!”李姐如梦初醒,“我来起草,措辞要专业,要不卑不亢……”
“我们需要一个主体。”苏晚打断她,“我们不能是一个草台班子。我爸……他之前注册过一个公司,用来处理一些版权事务的。”
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与“Elysian Fields”平等对话的身份。父亲留下的那个空壳公司,是唯一的选择。
“对,‘远方映像’,我记得!”李姐立刻说,“那得找到公司的公章、营业执照之类的文件,我们得证明我们的合法性。”
“在我爸的书房。”苏晚说,“我去拿。”
她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任何人。她需要一个空间,一个只有她自己的空间。
父亲的书房常年拉着窗帘,空气里浮着一股旧纸张和尘埃混合的味道。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主人只是出门散步,随时都会回来。
苏晚没有开灯。
她凭着记忆,走到书柜前,找到了李姐说的那个存放公司文件的保险箱。她熟练地转动密码盘,是她的生日。咔哒一声,箱门弹开。
里面整齐地放着营业执照、公章、税务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