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大狗,脑袋搭在阮雪棠颈窝处嗅个没完,阮雪棠被他搅得无心看书,转身拿书狠狠敲了一下宋了知脑门:“还没挨够肏?”
宋了知无辜地眨了眨眼,他的屁股现在还疼着,很没有继续挨肏的想法。然而他怕阮雪棠又要揍他,急中生智道:“对了,阮公子,凶石前些日子曾经来过金陵渡找你。”
阮雪棠算了算时日,凶石的确该查出些眉目,要再查不出来,他连西红柿这个名字都不配,干脆直接改名叫烂柿子,去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算了。
宋了知将那日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复述一遍,最后方有些惭愧地向阮雪棠说道:“他说这事你不让叶小姐知道,所以我也不敢与何大人商量,当时又联系不上你,只好自作主张地让他根据恒辨的习惯查查他有无是外族人的可能。”
见阮雪棠面无表情,他连忙补充道:“若我有说错的地方,阮公子你尽管说,等下次凶石来了,我会转告......”
“不必了,”阮雪棠打断道,“就让他按照你的思路查下去。等他下一次来金陵渡时,你让他去寒隐寺的藏经阁盗出那里所燃的熏香,查查那香料的来历。”
宋了知见阮雪棠不但没有怪罪于他,反而肯定了他的想法,明白自己总算帮上了阮公子的忙,自然有些欢喜,重重答道:“是,我记住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多数是宋了知说,阮雪棠听着。他其实很想问阮雪棠在王府中过得如何,但先前耳洞一事令他不敢再往下问,怕阮公子伤怀,也怕自己忍不住冲动去找王府的人算账,所以故意说些趣事逗阮雪棠开心。正说完他不小心被沾了一身尸油的事,若是正常人听了,保不齐要做几日噩梦,偏他俩都非寻常人士,阮雪棠听得津津有味,取笑道:“蠢货,笨死你算了。”
长夜已深,两人洗漱一番,又躺回床上。阮雪棠毫不客气地将宋了知当做人肉垫子,头枕在对方结实柔韧的胸肌上,他打了个哈欠,默默闭上眼睛。
宋了知一手勾着阮雪棠的腰,另一只手揽住他肩膀,正是个将人护在怀里的姿势。夏嬷嬷先前与他说好,林敏当晚就离了王府,而他则等到第二日早晨农夫进王府送新鲜蔬果时跟着农夫一道出去,所以宋了知要趁着天不亮时潜回外院,现下距离开只剩三个时辰不到。
他舍不得就这样睡去,准备就这样抱着阮雪棠度过接下来的时间。怀中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细而绵长,宋了知只当他已睡熟,忍不住盯着阮雪棠安静的睡颜看个不停。
从何时开始就非他不可了呢?
宋了知想不明白,在他平凡而无趣的一生中,他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家,这样就算村子里的人再排挤他,这世上也总有一隅天地能容他栖身,能有人懂他伴他。那时的他还未想好要娶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能随大众喜好,想着长相倒不重要,性格总要好些,温柔贤惠,懂得体贴人。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阮雪棠,有些好笑地想,阮公子除了长相超额达标外,其他根本就不符合他预想的一切,要是阮雪棠哪天真对他温柔,那才必然是要出大问题了。
可他就是挺喜欢阮雪棠,连带着他的坏脾气和记仇都一并喜欢着。他不敢狂妄地许诺一辈子,只知道这一刻他爱着他,下一刻还会继续爱。
忽然眼前一黑,有只手覆在宋了知眼睫上,耳旁是阮雪棠的仍带着困意的低音:“快睡,别老盯着我。”
宋了知不知他是一直没睡,还是半路又醒了。担心他伸出被窝的手着凉,拉下那只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又塞回被子里裹着,宋了知一颗心像被放进熬制的糖水中跳动,沾的全是蜜:“好。”
他的下巴抵在阮雪棠的发顶,本只想闭着眼眯一会儿,谁知真这样睡了过去。翌日醒来,看见四周不熟悉的装潢以及在怀里对他没好脸色的阮雪棠,宋了知迷迷糊糊,完全忘记昨日之事,还以为自己又在金陵渡做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