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了知的确说过曾帮薛令修送信作为交换,让他能够来围场见自己,这也就罢了,只当他是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没想到杀手团竟查出宋了知昨天还与薛令修见了一面,这叫他如何不疑心。
更让阮雪棠警惕的是,杀手团能这样简单的查到一切,说明薛令修根本不在乎他知道真相,他手上莫非还有别的底牌?
旁的都不打紧,可薛令修若是查出那件事......
阮雪棠下意识握紧双拳,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宋了知一身风雪,脸色极差,一言不发地进来为阮雪棠倒了杯热茶,身上的积雪随着动作抖落,一些化在发间,湿发贴在额上,像被雨淋湿一般。
“用早膳了吗?”宋了知开口时声音沙哑到连他自己都陌生,看着阮雪棠喝下热茶,尽管心里难受,可仍习惯性的往炭盆里添炭,怕刚从外面回来的阮雪棠冻着。
见对方如此关心自己,阮雪棠心中的戾气略散一些,冷淡答道:“吃过了。”
宋了知想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阮公子,刚才有位先生来过。”
他将那胡人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语气间带着些恳求的说道:“阮公子,他说的那个药...是你想为王爷治病用的,是吧?”
阮雪棠暗怪那胡人口无遮拦,然而一句话就能瞒过的事情,阮雪棠心中却又升腾起另一番想法,他知晓宋了知一贯爱把他往好了想,现如今却非要把所有事都说穿,叫他看看真相,故意逼着似的,看宋了知是否还会那样爱慕自己。
阮雪棠蓦地笑道:“你说那药?自然是无毒了。”
宋了知听完这话,连神情都轻松许多,正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部,阮雪棠再度开口,笑意更甚:“可是若与烂柯相融,便是剧毒无比。阮云昇那么想与他的阿凝团聚,我送他一程,他当谢我才对。”
如愿以偿地从宋了知脸上看见讶异和惊慌,阮雪棠笑得快意,如剜去腐肉,痛是真的,痛快也是真的。
宋了知闭上双眼,哑着喉咙道:“阮公子,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我昨日傍晚去谭大牛他们家,发现母子二人尸首被遗弃在雪林中。那件事,也是你做的么?”
阮雪棠不似先前那般急着接话了,他起身为自己添了茶水,暗中讶异。
他一开始的确动过要杀了谭家母子的念头,可后来见到宋了知与谭家来往颇密,便让凶石负责护送谭家母子去别处藏身。既怀疑凶石在路上出了意外,又怀疑凶石是弄混了自己的命令,将他们误杀了也不一定。
宋了知口口声声说爱他,那他便要看看那爱值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