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雪棠从鼻子里哼出声冷笑:“他果然又想咒我!”
宋了知没能明白阮雪棠的意思,看他一副不愿说的模样也不好往下追问,只得安静的闭了嘴。
待裴厉的身影完全不见,宋了知忽然生出几分怅惘之感,近两年的时光里他认识了许多人,曾与他们同甘共苦,却也见证过背叛与利用。聚散有时,那些曾经一起相处的人终究分道扬镳,各自天涯。
千帆历尽,最庆幸不过心爱之人还在身边,宋了知替阮雪棠扶好斗笠,还陷在那些感慨当中,痴痴问道:“阮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阮雪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了知,怀疑他被裴厉勾了魂魄:“这两个月你都梦游去了?不是你说要回家的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了知回过神,他原是想问阮雪棠需不需要先去找个地方用午膳,可听到阮雪棠说了回家两个字,心中没由来的欢喜,原来阮公子已将那处小院当作家了。
阮雪棠见没有飘雪,又嫌斗笠难看,顺手把斗笠扣在宋了知脑袋上:“没多远了,直接回去。”
因阮雪棠赖床,他们早餐吃得晚,如今也确实不怎么饿,宋了知从包袱中拿出油纸包的甜点:“也好,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这个。”
他率先上了马,又伸出手去拉阮雪棠。
南下的这些日子里阮雪棠闲着没事,索性教了宋了知如何骑马。皎皎性格温顺,最适合新手练习,加上裴厉也不时过来指点两句,宋了知如今骑术突飞猛进,不再像第一次骑马时那样慌张无措了。
阮雪棠安安稳稳地坐在宋了知身后,不时往嘴里塞块点心,鼓着腮帮子看眼前风景飞快变换,雪白的景致晃得他眼睛疼。
他想起宋了知总喜欢在骑马时将他紧紧拥住,有样学样,将脑袋倚在宋了知背上,手也环住对方精瘦有力的腰肢,两人贴得极近。宋了知感觉到身后的暖意,使皎皎放慢了步伐,微微侧过头:“阮公子,你困了么?若是困了就坐到前面来,睡我怀里舒服一些。”
阮雪棠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没有。”
宋了知担心阮雪棠是太过无聊,没话找话道:“到了家之后,阮公子有什么想添置的?这雪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也该为你多裁几套冬衣。”
宋了知自己衣服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换得又勤,都快洗得掉色了,偏偏爱为阮雪棠添置衣衫,只说他模样好,穿什么都挺好看。
阮雪棠没应声,把脸埋在宋了知背上,嗅着熟悉的味道,感觉很是安心。
宋了知没想到阮雪棠会突然主动亲昵,简直是受宠若惊,偷偷放慢了速度,巴不得这段路能再长一些。
“要不就把那处院子重新翻修一次,修成钰京那样有厢房厅堂的宅院,修大一些,那些银子应当够用。”宋了知完全忘记阮雪棠其实还有富可敌国的身家,只认为丈夫养自家娘子是天经地义,“你看,皎皎和大鹅也需要地方住呢,还需留个园子为你种雪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