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参见陛下。”元夕福了福身道。
她目光轻转,瞥见旁边跪着的婢女,萧绥则看着她,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烟霞色,半醉不醉,态浓意远,浑身透着一种内敛而沉稳的气质。
“元昭仪。”萧绥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冷淡,“何故回来得这么晚?”
元夕如实回道,“嫔妾在路上遇到了二皇子。”
这不轻不重的话,让萧绥恍了下神,倒是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二皇子,不过他现在无心理会此事,眉眼带着凌厉,扫向念香,“将你刚刚说的话,转述一遍给元昭仪听。”
念香咬着唇,声如蚊蝇,元夕听清了,是“奴婢不敢”四个字。
她掩下眸中情绪,玉音婉转道:“不知嫔妾宫中的婢女如何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明言。”
萧绥面上不见半分温色,声音无波地道:“元昭仪,她冒犯的是你。”
元夕更一头雾水了,无奈地上前,摇了摇萧绥的衣袖,“陛下有何话不妨直说吧,嫔妾有些惶然。”
萧绥神色冷淡清凉,扫了一下她捏着自己衣袖的手,见她面容恬静单纯,不知为何,忽地有些难以启齿,语调不自然地道,“这婢女说你让她来伺候朕。”
萧绥刻意加重了“伺候”二字的字音,元夕恍然大悟,明白萧绥的忌讳,于是立马否认道:“嫔妾没有。”
见萧绥不说话,元夕心里有些没底,“陛下信她,不信嫔妾?”
萧绥神色微微一松,掰正她的脸,让她看着念香,声音浸着寒意,“那就证明给朕看,元昭仪,你这么聪慧,该明白朕的意思的。”
元夕轻动了一下眼睫,咬着唇,良久都是寂静无声。
她当然明白萧绥的意思。
这么多年的相处,萧绥什么行事风格她多多少少有所感受。
萧绥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决定,元夕闭了闭眼,道:“杖毙吧。”
结合刚刚萧绥所说,元夕已经猜到这婢女是爬床不成,还将罪过推到了自己身上,她无心去想是这婢女自发的行为还是受人指使,无论是哪种原因,她这关雎宫都容不下此人。
杀鸡儆猴也好,省得众人以为她这人其实是吃斋念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