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察觉到掌心传来的痛楚。
她仰起头,映上那对半阖着的、失去焦距的瞳仁,长眸竭力弯垂出条弧度。
她紧紧攥住聂辉的手掌,感受着掩埋在头顶的垃圾被粗暴地翻动,身体却不再抖动。
“里头有人?”巷口传来声询问。
翻找声戛然而止。
“没,估计是老鼠。”
男人悻悻地回答道。那声音距陈冬极近,几乎要脸贴着脸。
俩人凑在一起,大骂了聂辉两句,而后一前一后往巷中走。
陈冬身体骤然松懈,半张着唇,无声地喘息起来。
街道上仍徘徊着零散的脚步,不时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咒骂。
更令她无措的,是来自聂辉渐渐微弱的呼吸,连胸膛那颗跳动的心脏,也愈发缓慢沉重。
她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拼命回握住那只无力的、冰冷的手掌,如同握住了一线风中摇曳的烛火。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终于安静下来。
陈冬探着脑袋从垃圾箱爬了出来,小声唤着聂辉的名字:“人走了。”
聂辉无力地仰在垃圾堆中,瞳仁涣散地,弯了弯唇:
“陈小姐,子弹打在我右上臂,帮我,按住伤口,打电话给魏医生。”
他声音断续地、模糊地吐出串电话号码,在最后一个音节出口,整个人忽然没了动静。
昏暗的巷道只剩下一片死寂。
陈冬瞳孔骤然放大,猛地伏下身,拼命按住他手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