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她催促道:“快回去吧。”
“那嫂子…我走了……”
“快走吧。”
阮青雉目送着他离开,少年短发如墨,背影挺拔,奔跑起来的样子意气风发,她看着这样的背影,忽然想到了沈战梧……
他有没有像年年这样躲在无人处偷偷地哭过……
阮青雉收回目光,转身离开部队,当她走后,沈战梧从一旁的铁架后面缓缓走出来,他深邃的目光穿过茂密的枝叶,落在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上。
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沈战梧眉头微蹙,薄唇轻抿,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从来没在妻子面前提过周月年,甚至很少说起部队里的事,可他的妻子怎么会分析得那么准确?!
他在铁架后,听着小妻子温柔的嗓音是那么坚定,又有条不紊地慢慢引导,开解他的勤务兵,在那一瞬间,沈战梧忽然意识到,他的小妻子思想并非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周月年十六岁,只比她小一岁。
但在她的面前,仿佛她是个老成持重的长辈,而他才是那个对待人生选择会茫然无措的孩子。
可他们明明是同龄人……
沈战梧压下心底的疑惑,转身回到办公室。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和周月年谈了谈心。
阮青雉回到家属院,刚走到胡同口,就听自家院门口传来吴九菊尖声尖气地咒骂:“你松不松手?!我说这家的奶以后都是我和我儿子的了!你听不懂吗?撒手!再不撒手我就喊人,说你非礼我!”
阮青雉视线投去,就见吴九菊一手抓着送奶工的衣襟,一手抓着他手里的牛奶。
而送奶工紧攥着牛奶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