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突然想到了上次在鼓门大衙,她在众目睽睽下与顾华章同乘一车离开的事。
那一次只是在皇城之外,她与顾华章坐的也是马车。
可这一次是在皇宫内,按礼制,能与公主同乘玉辇的唯有……驸马。
萧戾眸色幽暗,沉默不语的望着她,燕灼灼神色如常,仿佛她只是给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邀请。
鸦十六不知道这些礼制规矩,巧慧却是明白的,神色变得怪异至极,周围的其他宫人都低着头,但一个个的都放慢了呼吸的节奏。
似乎只过了几息,又似乎过了许久,萧戾终于动了,他在众目睽睽下,入了长公主的玉辇,坐在了唯有驸马才能坐的位置上。
外间,巧慧一个眼神,就让其他人全退至辇后,拉开了距离。
云纱落下,只隐约可见辇上两人的身影。
“殿下不要名声了?”萧戾忽然开口:“引一个太监做入幕之宾,与引清贵公子做入幕之宾,可是不同的。”
“你哪里不清贵了?”燕灼灼反问,她毫不避让的看着他,“别老拿儿时我父皇侮辱你的那些话来阴阳怪气,你该知道,我从未看低过你。”
哪怕上辈子,她对萧戾恨得咬牙切齿之时,也从未因为他太监的身份看低过他丝毫。
这世间大多数男人虽比女人多出了那二两肉,但那二两肉的作用全用在了作乐与繁衍这两件事上,脑子里的东西还没裤裆里的东西多。
而萧戾,虽残缺了。
却能称得上一声大丈夫。
萧戾沉默,她与他之间,如今的确没有做戏的必要。
“没必要亲手做羹汤。”他忽然道,视线落在她用丝巾缠起的手上:“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燕灼灼嗯了声,道:“怕你不愿意喝,我亲手熬的,你总归会给些面子。”
他抬眸看她:“安神汤对我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