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日暮黄昏。
燕灼灼一直坐在原位,像是一尊雕塑,唯一动的,只有她翻页的手。
越往后,她翻页的速度越慢。
手札后半段,字迹逐渐变得锋利沉稳,也渐渐变成她所熟悉的,母皇的字迹。
可燕灼灼的心脏却无端沉重了起来,母皇的字越变越好看。
可手札中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每一次随笔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远。
最初那个满口‘封建余孽’,动辄粗俗咒骂,却肆意张扬的少女,在不知不觉间,被打磨掉了棱角。
燕灼灼指尖微颤,继续往下翻。
——永昌三年,冬。
——燕十三登基了,我成了皇后。
——他说许我一世一双人,后宫不会再有别的嫔妃。
——后宫的确没有,但宫外可以有,呵呵,好冷的笑话。
纸页上的墨迹在这一段格外深重,像是被用力按压过,甚至有几处划破了纸张,而下一页是。
——宫外那女人怀孕了。
——燕十三把那女人赐死了,他跪在我面前认错。
——真脏啊。
——烂黄瓜。
燕灼灼呼吸微滞,继续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