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
燕灼灼盯着那个死字看了许久,她知道母皇的这个‘死’字是朝谁去的。
而在这一页的背后,还写了一首诗: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孤灯如豆,燕灼灼将手札翻到了最后。
最后的字,字形凌乱,算不上工整,但燕灼灼仿佛又看来了最开始的模样,那一撇一捺间的张扬与自由似乎又回来了。
而这最后一页的内容,竟是留给她的——
吾女灼灼:
你读到此时,说明你已心有选择。
而你——终于站在了那条我曾挣扎半生的路上。
我曾无数次想,若你生在我来的那个世界,该多好。那里高楼触云,星火彻夜不眠,女子不必以婚姻为剑鞘,理想不必向权柄折腰。可我又庆幸你生在此世,因你骨血里淌着我的不甘,眼里却燃着独属于你的烈火。
你要记住三件事:
其一,女王的女儿也是女儿(必须是!不然锤死你!)。
龙椅再冷,你不必把自己铸成金铁。称孤道寡者最易迷失,可我宁愿你偶尔荒唐,偶尔任性,像小时候偷穿你那废物父皇的冕服扮家家酒那样,笑着把冠冕抛向空中。
其二,权力是斗兽场,但你该做驯兽人。
我毕生厌恶这方天地的规则,却不得不以规则为刃。而你不同——你自幼见我以数筹改制税赋,以格物术重锻刀兵,你比谁都清楚:所谓天命,不过是愚者的枷锁,智者的砝码。我要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不是要你称颂它,而是要你撕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