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兮全神贯注地盯着导尿管,眼见着君逸尘的尿液缓缓流入尿袋,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才微微放松,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她,已然两天两夜未曾好好合眼休息,精神与身体皆已疲惫到了极点。之前含翠送来的点心,就搁在一旁,可她满心忧虑,实在是半点都吃不下。
她轻柔地对昏迷中的君逸尘低语:“逸尘,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点了?我实在是困倦疲乏到了极点,得小憩一会儿,醒来就给你的伤口换药,再注射青霉素。”说罢,她拖着沉重的身躯打开房门,朝着守在门外的含翠和映雪说道:“你俩进来一个,守一会儿将军。”
话音刚落,含翠便一个健步如飞地迈进屋内,关切地说道:“我守着将军,苏姑娘您赶紧休息一下吧。”
苏皖兮神色凝重,先叮嘱映雪务必谢绝任何人的打扰,而后又严肃地对含翠说道:“含翠,将军若是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安排妥当后,苏皖兮寻来一个还算舒服的垫子,就在床边席地而卧。她实在是太累了,刚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含翠见苏皖兮睡熟,她悄悄地坐在君逸尘床边。她暗恋君逸尘已久,平日里难得有这般单独相处的机会,目光刚触及君逸尘的脸,便再也挪不开分毫。
昏迷中的君逸尘虽面色苍白,可那高挺的鼻梁,依旧勾勒出他如刀刻般坚毅的轮廓;紧闭的双眼,虽没了往昔英气逼人的光芒,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却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似在诉说着主人正在与伤痛顽强抗争;那两道剑眉微微蹙起,像是凝聚着战场上的风云与对天下苍生的牵挂。含翠不禁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君逸尘的眉眼,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一场美梦,眼中满是眷恋与疼惜。
她轻轻握住君逸尘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按摩手臂,她看见君逸尘的手背手腕和胳膊三处有隐约可见的针眼,她心中疑惑,这三处不是穴位,为什么要扎将军呢?她想给君逸尘按摩活动一下腿部。
便轻轻撩开被子。然而,她看到君逸尘裸露的下体还插一个管子,管子止血钳夹住并连接尿袋,她惊恐地“啊”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惊醒了的苏皖兮。
含翠满脸怒容,转身指责苏皖兮:“苏姑娘,你对将军做了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插在将军那里,莫不是要害将军?我一直敬你是来救将军的,可你竟做出这般让人难以理解之事!怪不得你不让任何人看你对将军的治疗。”含翠气满是对苏皖兮的愤怒。
苏皖兮迅速起身,快步走到床边,神色冷峻地说道:“含翠,你先冷静!这是留置导尿,将军因受伤无法自主排尿,若不及时导尿,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更严重的伤害,止血钳夹住尿管,是锻炼将军膀胱的功能,保持膀胱的容量,我定时松开止血钳的,把尿液引流到尿袋。这是我所学的医术,你可能不懂,但我绝无加害将军之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将军好。”苏皖兮目光坚定地看着含翠,试图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