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耕雨吸了几口气,湿漉漉的纸张浸满水液盖在他的脸上,连同睫毛和眼皮也满是水渍。
他要死了吗?
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唐耕雨却突然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平静感,好像他没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留恋一般,所谓的名利、佛祖信仰、官场来往、家人期待等都是些不足轻重的小事。
是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在意的吗?
唐耕雨觉得身体像羽毛般轻飘飘的,似乎就这么漂浮在空中,而他也似乎放弃了挣扎,手腕无力的垂下。
然而他并没有死去。
浸满水液的纸张被猛地掀开,压迫的窒息感瞬间消散。
唐耕雨像是被救上来快要窒息的溺水之人,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忍不住咳嗽起来,胸膛微微起伏着,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映照出许淮的模样。
“醒了吗?”
许淮冷淡的俯视他,把手里浸满水液的纸张扔掉,又换了一张干燥崭新的盖在唐耕雨脸上,继续往纸张倒入酒水。
浓烈的酒味充斥鼻尖,极致的香气令人抓狂,纸张沉重的糊住口鼻封住了呼吸,那种濒死的感觉再次涌动着袭来。
唐耕雨几乎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走马观花的体验。
他被刺激的双眼昏花,整个人都沉浸在幻灭又痛苦的过往,鼻间萦绕的浓烈酒香也让他难以忘怀,朦胧的醉意席卷进身体,连带着濒死快感令人窒息。
吸饱了酒水的纸张变得沉重,覆盖在唐耕雨的面部上变得累赘又紧贴,剧烈痛苦和死亡的威胁感如影随形的充斥进每一寸血肉,仿佛有撒旦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睡吧……一切过往都会随着你的沉睡被永久带入地狱……”
在这灵魂抽离之际,纸张再次被从他的面部掀开,唐耕雨大喘着气,胸膛起伏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睁开双眼看向眼前的许淮。
冷漠野性的五官、轻蔑傲气的眼神,那样子看他就像看块无足轻重的石头,手腕略翻转着就找出一张干燥的纸。
唐耕雨低喘着气出声:“……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