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耕雨的笑意没散。他们两人被秘书和处长拥护着走向馆内,谈笑间举止轻松自然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说话般亲和。
唐耕雨这次是代替父亲来处理梧州方舟慈善的事,通知媒体召开记者发布会也是他派人组织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临时启用的CBD商业楼大厅内挤满了人,圆形排灯把四周照的很亮,混杂记者拍照的闪光灯以及低声交谈的杂音。
唐耕雨没有官职不适合坐在场馆内的台子上,他趁记者发布会还没开始和廖书记去休息室交谈着如何处理这次的事,以及他爸想要传达的诉求。
“这件事我知道老爷子很急,还有疗养院的前辈们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廖书记压低声音,“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处理好。至于流程你在来的路上给我提过,照着走一遍就是。”
唐耕雨对这个并不关心。他只在乎如何能快速把舆论转到其他阵地,平常他家出什么事,一是花钱打点机关,二是和孟绍安联合搞点娱乐明星的热搜事件霸榜转移公众注意力。
可是如今孟家出事,第二条路是走不通。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唐耕雨暂停会话起身推门出去接,刚说两句他的脸色就彻底黑下来:“你是说夫人经营的玉石店被公安查?”
对方是唐家的人,详细给他介绍情况说省公安厅不知怎么查到偷税漏税这一块,顺藤摸瓜就查到唐夫人的玉石店。
情况非常不好。
唐耕雨挂电话后就猜到是谁做的。其他的他不在乎,但是那些官员在他家店可不光是买玉石。
许淮是彻底把他惹恼了。
唐耕雨此人不在乎亲缘,不在乎人命,但唯独在乎的是唐家核心利益和自身仕途。
他没回休息室,而是身体倚着雕繁花纹路、被墙纸包裹的墙壁。空气飘散清冽的木质香气,壁灯忽闪躲入他的眼底。
唐耕雨深吸一口气摘下眼镜,掏出衬衫口袋里的绢布轻轻用手指捏着来擦拭镜片。等他把擦好的眼镜戴上后,低声对电话那边说:“在记者会发布开始前,你做个新的方案流程书。”
“告诉我爸,之前方舟慈善搞的那些恶心腌臜的交易全部停止,把这个机构上下洗干净,重新规划它的项目运行和立意。”
“内容是关于华番省对贫困儿童的扶贫政策,方舟慈善是每个辍学、入少管所、流浪在社会的无业青少年们的绿洲,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都要被它登记在册,管理衣食住行。”
唐耕雨轻轻伸手推了下眼镜,薄冷镜片后的视线泛着萃寒思绪,他慢悠悠的单手插兜迈步走过长长的地毯,矜贵和傲慢一点点沿着眉心蔓延,语气温柔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