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爸的时候就像在杀一块猪肉。刀子插进皮肉瞬间涌出血液,对方眼睛浑浊,浑身插满管子眨两下眼睛就一命呜呼了。
鲜血溅在我的身上带着满是浓烈的腥味,有种回到杀死母亲的那个时候。我是带有备用衣服来的,方便把带血衣物换下后又穿上新的,这样逃到外面也不会引起别人发觉。
可是这次我不打算穿备用衣服。
因为我想自杀。
在我爸的这间单人病房内,我在内置洗手间开闸放冷水,浴缸满是哗啦哗啦的水声,还好隔音不错外面的保镖听不见。毕竟我想自己溺亡在浴缸里,可不想被人抓回去打死。
我带着浑身的鲜血躺进浴缸,冷水一点点漫过身体,仰头靠在浴缸壁上,意识逐渐混沌飘向远方。明明还没有濒临死亡边缘,我的脑海却走马观花的回望这虚无又悲惨的人生。
我出生时就被母亲抛下,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寄宿家庭被人欺辱,好不容易回国后又遭受院长夫妇对我的虐待,就连人生中唯一看重的许淮也对我遭受的苦难全然无知。
最后又经历杀父杀母,沦落到一个自杀的下场。
真可怜呀。
我想如果我的人生经历被写成书籍,只会让看客们留下这一道唏嘘。
这是如此荒诞悲凉的一生,却是我每天的真实写照。
冷水漫过口鼻,我忍不住呛起来打算再试一次让自己完全沉入浴缸底部,却猛地听到外面有剧烈的碰撞声。单人病房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除非外面的声音大到传到这里。
是谁在外面?我有些好奇,也停止住想自杀的动作,从浴缸内起身带着满身的湿润水汽走到病房门前。我事先把房门上好锁以免有人冲进来,透过猫眼看向外面发现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跪在地上。
他拉扯着一个医生,极尽的哀求对方,声音大到我在室内都能听见:“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皱眉继续看到外面走廊上具体的景象。这个少年不止一个人冲上来,他还拖着一张长长的病床,躺在床上的是个苍白瘦弱的少女,注射针管内的液体来自于病床捆绑的杆子上的挂袋。这女孩年纪尚小,浑身都像是一株纤细静美的百合,似乎一掐就碎。
除那个拉着医生袖子恳求对方救女孩的少年以外,病床周围还有一个脖颈挂金链子的微胖男人,一个脸型周正写代码的少年,以及身穿黑色连帽衫、脸上贴创可贴的少年。
五六个护士从电梯口奔上来想要把病床拖回去,守在闻家病房外的保镖们也纷纷叫嚷着让这几个人赶紧滚,别耽误医生给闻家的人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