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字,似断弦残箭,割破心肠。帘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随即一切归于死寂。
孩童的肩头轻轻一颤,被母亲护在怀里。
“下去吧。”男子语气冷淡地一挥袖。三人如蒙大赦,连连叩首后迅速退下。
帘后再无声息。
扶光仍静静站立在侧,目光沉稳,终是低声开口:“主子……奴曾进言过,若您将温姑娘视为心上人,便不该让她亲自执行这桩任务。她……从前与镇南王便有牵扯,几番刺杀皆未果,恐非偶然。”
语气极轻,字字斟酌,却不容忽视。这番话既是提醒,也藏着一丝私心。
他劝过了,要主子待温姑娘好一些,可主子不听劝。
如今人丢了,在这儿发脾气,又有何作用呢?
帘幕微微掀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自其中伸出,揉了揉额角,随后一道人影踏出暗影。
那是个年轻男子,身形修长挺拔,气质冷冽如霜。五官俊朗锋利,眉眼深刻,冷白的肤色衬得他更显病态而压迫,像一尊雕塑,唯独双眸中藏着汹涌难抑的情绪。
他走到画卷前盯着画卷,蹲下身,小心翼翼把画卷揣入怀里,喃喃自语:“她竟愿意与他同车……竟甘愿坐在他身侧……不可能,她是我的……她爱的是我……”
他的声音微颤,带着无法自控的笑意,却冷得发颤。那笑,像是情感崩裂的前兆。
“阿棠……你怎么会……怎么能?那人,是我的仇敌……而你,是我的未婚妻……”语声几欲颤抖,带着深深的控诉。
两人自幼的婚约,他已经习惯,她属于他,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们会分离。
灯影摇曳,将他眼中的疯狂与执念映得分外清晰。那情绪如溃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扶光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波动。这些年他伴在主子身侧,看得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