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没,汇川那批货啊,啧啧,面儿上看着是挺光鲜,可扒开里子一瞧,烂货可不少!”
“可不是嘛,那管理也叫一个乱!我三姑家邻居他老表就在里头让人摸了钱包,那保安杵那儿跟个桩子似的,屁用不顶!”
一开始啊,这些话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没多少人真当回事儿。
可没过几天,那风声就变了味儿。
“哥们儿,你还不知道吧?汇川那边马上要下狠手涨租金了,听说得翻着跟头往上涨!这不明摆着先把人忽悠进去,再来个关门打狗嘛!”
“就是啊,那地界儿现在传得是鱼龙混杂的,天一擦黑,正经人谁还敢往那儿凑合啊?保不齐就得出点啥幺蛾子!”
这些个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瞎话,就靠着那些酒桌上的喷子、茶馆里的长舌妇,还有几张专登裤裆里那点事儿的破报纸,一下子就在特区里传遍了。
原本那些还在伸长脖子瞅着,盘算着要不要进场的商户,这下子心里都开始打起了小鼓,犯嘀咕了。
已经把家当都搬进去的那些老板们,更是直接被这盆脏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来买东西的客人,上下打量着货,嘴里还不阴不阳地来一句:“老板,你这东西……外头风声可不怎么地道啊?”
这好不容易才烧旺的炉灶,眼瞅着就要被这劈头盖脸的脏水给浇灭了。
办公室里,王专员那张国字脸绷得跟块石头似的,眉头死死地绞成了个疙瘩。
他手里那几张汇总上来的坊间传闻,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搓得不成样子,薄薄的纸页边角都起了毛刺儿。
汗珠子跟断了线的算盘珠儿似的,从他那略显稀疏的发际线下渗出来,顺着太阳穴直往下滚,他心烦意乱地抬起胳膊,用衬衫袖子胡乱揩了一把。
“赵总,这些谣言……太伤人了!今天上午,光我知道的,就有三家谈好要签合同的二级批发商,临时变卦了,说要再看看。”
刘主任脸色铁青:“市场部也说,这两天咨询铺位的人明显少了。还有几个交了订金的,拐弯抹角打听能不能退。”
办公室的门“嘭”一声被人撞开,豹哥那身刺龙画虎的T恤被汗浸湿了大半,呼哧带喘地冲了进来,脸上那股子平日里的痞横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火烧眉毛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