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今晚?”
王专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张成了个“O”型,能塞进一个鸡蛋。
“没错,就他娘的是今晚!”
赵淑芬斩钉截铁,下巴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
她回身从那个半旧的真皮公文包里“唰”地抽出一沓厚厚的纸,看也不看就直接“啪”一声,全拍在了王专员的胸口上。
《汇川供销战略联盟章程(草案)》。
“香港那边连夜给我传真过来的,墨都还是热乎的!”
赵淑芬下巴一扬,眼底烧着两团火,嘴角却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姓何的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掐死咱们的命脉?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老娘今天就用这白纸黑字的规矩、用所有人的钱袋子、用咱们这颗抱团的心,给他重新铸上一条他拿钱砸不烂、拿牙啃不动的钢筋铁骨!”
她猛地一挥手,指尖几乎要戳到大门上,“现在,去!”
王专员低头看着怀里那份沉甸甸的、还带着传真机油墨怪味儿的章程,只觉得那哪是纸啊,分明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烫得他手心直冒汗,心脏“砰砰砰”地擂着鼓。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豁出去的决绝,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是!”
夜色如墨,特区,某家烟雾缭绕的麻将馆。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根牙签粗细金链子的男人,正满面红光地往外吹着牛。
他就是市场上靠一张烂嘴吃饭的“长舌彪”。
“碰!”
长舌彪把一张麻将牌恶狠狠地砸在桌上,震得牌尺都跳了一下。
“我跟你们讲啊,汇川那个赵寡妇,这回是彻底栽了!何经理那手笔,啧啧,叫一个阔绰!”
他靠着散播这些屁话,刚从何经理手下那儿揣了五百块的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