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辰礼算是送到她的心坎儿上了,只怕在这京中,近几年来多少人家的夫人,都不会得到像她这么一件,又传统又正宗的曲裾裙。
独一无二,自然最好,
凤眸含春,朝陈稚鱼颔首浅笑:“难为你这般费心,倒教这旧年样式翻出了新韵。”檐角日光斜斜探入,将她鬓边金簪映出金光,更将她人都置身于温软的日光中,显得那样温柔和善。
陈稚鱼心里喜不自胜,当初做完衣裳自己满意得不行,只觉这件礼物也算是拿得出手了,却不敢想陆夫人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尤其是她看向自己时,那样温和善意的眼光,是从前都没有的,这一刻,这些时日所有的辛苦劳累都散尽了,唯余心底如潺潺春水一般涌动的软意,令她眼里都透出几分孺慕之情。
陆夫人笑意盈盈,念及她平素恭敬有加,又听话妥善安置秋月诸事,言辞愈发和煦:“近日府中宾朋络绎,你舅母与令弟不日将至,届时你且亲往相迎,安排他们入住止戈院,与你和大少爷比邻而居,倒也便于亲近。”
陈稚鱼心头狂喜难抑,眸中星辉几欲迸溅,笑弯了眉眼看向陆夫人,生生将那声欢呼咽入喉中。
她垂首福身时,眼波流转处尽是欢欣,此时方悟出了讨好陆夫人这位婆母,竟有这般意想不到的福泽。
往昔连想都不敢想的礼遇,此刻竟这般轻易落于母舅一家,教人恍若置身云端,深感兴奋。
“多谢婆母!多谢婆母!”
连道两声,双颊绯红,如少女一般炽热青春烂漫的模样,只叫一边的方夫人看得心疼。
这丫头,从未在府中提起过她的母舅,心里其实是很惦念的吧……
她那反应落在陆夫人的眼中,同样心生感怀。这孩子,纵有一些令她不满,但大致来说,没什么不是。
……
当日下午,接到消息得知舅母与阿弟即将入城,陈稚鱼便心安地亲自去接应。
斜阳将城门染作鎏金色时,陈稚鱼倚着朱漆马车等候已久。忽闻马蹄声,一方青缎帷轿缓缓驶入京城,驾车少年束着她亲手缝制的月白巾子,青衣束发,身姿挺拔如修竹。
她打远就看得清清楚楚,喉头一哽,全然顾不上世家妇德,提起裙裾便跃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