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人伤口上撒盐的事,他做不出来。
戏台终是散了场,地上散落着不少赏银,映着残烛微光闪闪发亮。
戏班班主快步上前,在台上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将贺寿的吉利话翻来覆去说了个遍,直说得口干舌燥,才领着班子谢恩退下。
众人起身转场,往更宽敞的场地去。
来时路上灯火通明,转至回廊处,光线却骤然暗了下来,夜风卷着烛影摇晃,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江舅母与陈稚鱼走在一处,她有夜盲症,这般昏暗光景,早已看不清脚下路径,脚步不由得慢了几分。
陈稚鱼知晓她的毛病,正要伸手去扶,指尖刚抬起,却迟迟没碰到人——
身侧稍后一点,云婵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暗沉沉盯着陈稚鱼的背影。
心里念头几度升起,在这般冷寂的月色下,歹意横生,无人会看到——她心里这般想着。
悄悄探出脚,只待陈稚鱼走近,便要叫她狠狠摔一跤。
谁知脚刚伸到一半,“啪”一声脆响骤然炸开,云婵垂在身侧的手背猛地一痛,她疼得低呼一声“啊”,惊惶地转头去看。
沈木兰正昂首望着廊外的月色,听见动静才缓缓回头,对上云婵又痛又怒的脸,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云婵捂着手背,那处已泛起一片红痕,火辣辣地疼,再看沈木兰,两手空空垂在身侧,眼神澄澈得像没沾过半点尘埃。
她到了嘴边的怨怒,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也是她本就心虚之故,只能死死咬着牙,将那口恶气咽进肚里。
见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无事”。
沈木兰勾了勾唇角,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眼底漫起笑意来,在她身后,凌霜亦目不斜视,袖中小臂上,缠着一小截皮鞭,掩在墨色束口的袖中,鞭子虽不长,但抽人疼不疼,谁挨谁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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