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心悦你表妹,早些向她袒露心意,早些成婚才是要紧的事情......只是后事如何,我怕是见不到了,你们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至于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外头风大雪冷,你快些回去罢。”
李氏的声音,似乎一朝一夕之间,便苍老了许多,与他来到崇安那年更是大相径庭。
可冥冥之中,这位宽厚干练的妇人,却似乎还是同从前一样。
那日,也是如此,没有饶舌,没有解释,她就愿意留下身旁侍卫被除掉大半,几乎走投无路的他,重新给了他周利贞这个名字与身份,一切都默契的不像话。
而如今,这份默契又重新回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一切,就是如此。
更是只能如此。
清癯青年侧耳一一听着嘱咐,良久,方才躬身拜首,离了窗下。
马车终是迈上了前路,车轮毂毂而动,逐渐没了踪影。
他的神色十分苍白,神情茫茫的站在尚且未化的冰雪之中,也分不清是他素,还是天地更素。
早已在门口蹲守了有一会儿的余幼嘉便出声问道:
“舅母说的也有些道理,苦海挣扎,未必比清修好......只是她要去何处出家?”
周利贞轻声回答道:
“母亲没有明说,是我选的淮南灵岩寺。”
“平阳王与庐陵王具有长辈在此地出家,还有不少官家女眷,哪怕起祸事,想来也不会太受波及.......表妹?!”
喃喃几句之后,周利贞顿觉不对。
猛地一抬眼,这才发现身边站着一身男装打扮,俊俏非凡的余幼嘉。
而小九早在身旁不知咳嗽了多久,一派连肝胆都要咳出来的架势。
周利贞没开口,余幼嘉终于是受不了‘噪音’,帮小九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