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搜罗粮食,再卖到其他安定些的州府,再想办法将粮食运回,继续酿酒,那为何不直接去离开崇安,去其他州府呢?”
对啊。
为何不呢?
虽说大部分地方都比崇安的时局要差,可根据之前商队所言,未必就没有治下海晏河清,一派祥和的地界。
费心费力的挣扎,为何不离开呢?
余幼嘉没有回答,周利贞的视线隐含渴盼的热切,终于是又掩藏了起来:
“无非是,表妹仍惦念着故地,想要继续留在崇安。”
“如此一来,便更不用屯粮了。”
周利贞俯身于软榻,似要附耳诉说,余幼嘉也确实没有避开,于是,清癯青年鬓边的墨发,就这么扫到了她抱在胸前的手背之上。
几不可查,却又难以忽视。
周利贞吐气如兰,言语间,气息一点点勾过余幼嘉鬓边的发尾,惹得发丝躁动不已:
“这个县令只贪,却无胆。”
“他分明已经开城迎接了流民,但却没有将那群正值青壮的男人参军,而是让流民们去修什么歌功颂德的庙碑......”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乱,起码城内不能乱,因为乱起来,他再没法子搜刮到钱。”
余幼嘉闻言沉默,几息后,回视周利贞,往对方鸦羽般的眉睫上吹了一口气,少女的暖烟惹得周利贞心脏顿停,下意识闭上了眼。
余幼嘉回过了脸,继续思考:
“不舒服对吧?”
“那表哥就好好说话,虽然我不怕痒,但确实是感觉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