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我们怎么办?” 副将的声音带着哭腔。
郗自信望着南岸的火光,想起刘义隆在含章殿的笑容,想起何承天的遗策,想起朱雀桥下的流民。
他解下铁刃甲,叠好放在巨石上,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中衣:“你们走吧,某留下来断后。”
“大人!” 亲卫们齐声惊呼。
“走!” 郗自信怒吼,挥刀砍断一棵小树,“告诉陛下,沈庆之尽力了。还有 ——”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把何大夫的《实边论》交给太子,就说。。。 就说老卒对不起他。”
暴雨渐歇时,斥候回去报信,沈庆之所部副将亲卫并未离去,而是和郗自信一同站在吕梁洪岸边,望着北岸涌来的铁骑。
他摸出怀中的玉佩,那是刘义隆早年赐的 “忠勇” 佩,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罢了,一起面对吧。”
远处,建康方向的夜空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为他照亮归途。
“耕当问奴,织当访婢。” 他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断刀,“陛下,你终究是没听进去啊。”
拓跋焘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郗自信最后望了眼南岸,忽然想起含章殿的铜漏 —— 此刻,那滴漏声是否还在为一个注定失败的王朝计数?他笑了,笑声中带着血沫,像极了当年何承天咳血时的模样。
暴雨骤停时,他仿佛看见何承天站在含章殿外,手中捧着《实边论》,嘴角挂着一丝遗憾的笑。
而他,终究没能成为那个力挽狂澜的人,只能化作历史长河中的一滴血,融入这注定失败的北伐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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