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时帮我藏起断耜,” 他的指尖触到冰棱,“说 ‘弟弟太小,不懂农事’。可转眼就在父亲面前告了状,害我跪了半宿。”
文帝闻言,老脸一红,又剧烈咳嗽起来。
待咳嗽稍止,帝王又从袖中摸出枚磨圆的陶片,上面刻着模糊的 “车” 字。
“这是你当年做的 ‘竹马’ 车票,” 陶片在烛火中泛着暖光。
“说集齐十片就能换父亲的战马。结果你竟然拿它换了邻家阿婆的半块麦芽糖。”
囚窗外的风声突然加急,吹得窗纸哗啦作响。
郗自信想起刘裕在彭城校场的训话,当时他的铁甲在晨霜中沾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父亲总说,‘耕者有其田,战者有其功’。”
他指向墙角萌发的稻芽,“陛下还记得吗?九岁那年,父亲让我们用真犁耕地,说 ‘不会种田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文帝的目光落在稻芽上,忽然从怀中掏出枚玉扣。
“这是你耕完地后,父亲赏的 ‘耒耜扣’。”
玉扣的禾穗纹已被磨平,“你非说要送给我,说 ‘哥哥将来是天子,要记得让百姓吃饱饭’。”
“可陛下后来又把它赏给了宠臣。” 郗自信的声音陡然低哑起来。
室内顿时无语,只有屋外更夫敲过的梆子声在回响。
文帝突然起身,龙袍扫落案头堆放的农具图纸。
“你十岁时在桑树下念《无衣》,” 刘义隆的声音混着风雪,“说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要和车儿我共饮黄河水。”
郗自信望着梁上悬挂的草席,“三哥还记得自己的小名呀,那时我们拿桑枝当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