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册,递给内侍呈送文帝:“陛下,此乃臣近日在江淮走访所得,愿迁入敌台的百姓已逾千户。他们皆言,往年遭魏军劫掠,家破人亡,若有台堡庇护,情愿迁徙。”
文帝翻阅名册,见上面按户详细记载了姓名、原籍、愿迁理由,不禁点头:“爱卿倒是务实。只是这敌台所需砖石木料,从何而来?”
“陛下,臣已查过,” 辛弃疾立刻回应,“淮河沿岸多有废弃的汉代城垒,可拆其砖石;至于木料,可在周边山林砍伐,按价付银,不白取百姓一物。”
他指向图纸角落的批注,“臣还拟了《筑台章程》,规定每台用工不得超过百人,工期不得超过两个月,以免耽误农时。”
殿角突然传来咳嗽声,车骑大将军王弘缓步出列,朝服在风中飘动,正色说道。
“辛大人考虑虽周,然此举耗资巨大。如今国库空虚,若将钱财尽耗于筑台,北伐之事岂不是空谈?”
“王仆射,筑台与北伐非为矛盾。”
辛弃疾的目光清澈,只为心中这两个大宋,“臣所言十论,以固边为盾,以屯田为矛,盾坚矛利,方可北伐。若边防空虚,即便粮草充足,岂非为北魏做嫁衣,又如何能长驱直入?”
他转向文帝,语气恳切:“陛下,昔年霍去病北伐,先断匈奴右臂;今臣筑台固边,正是要断魏军左臂。待敌台连成一线,魏军南下便如入蛛网,处处受制。”
“辛大人此言,未免小觑了魏军。”
吏部尚书江湛捋着胡须,思索着说道,“昔年檀道济北伐,兵锋锐利,尚且功败垂成。如今筑台虽好,然魏军若集中兵力突破一点,如何应对?”
“江尚书问得好!” 辛弃疾朗声道,“臣在‘练兵’篇中已言明,每座敌台配属三百锐卒,其中一百为弩手,二百为刀盾手。弩手专射胡骑,刀盾手近战防御。同时,各台之间设快马游骑,一旦遇警,即刻支援。”
他取出另一张图纸,上面画着骑兵阵列:“此乃臣设计的‘游骑哨探图’,规定游骑需每日巡逻,侦察敌情,传递消息。若遇小股敌军,可自行歼灭;若遇大股敌军,则举烽报警,各台协同防御。”
文帝接过图纸,手指划过上面的路线标记,忽然笑道:“爱卿此策,倒像是给淮河沿线织了张网。只是这游骑所需战马,从何而来?”
“陛下,臣已想好,” 辛弃疾躬身道,“可将太仆寺的官马抽出半数,分配给游骑;同时,鼓励边民养马,按匹数减免赋税。臣在江北时,见民间多有良马,若加引导,必能成势。”
“养马?” 江夏王刘义恭立刻反驳,“江南湿热,非养马之地。昔年孙权欲在丹杨养马,终因水土不服而作罢。辛大人此举,怕是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