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第三区垃圾转运站的酸雨洼里,
啃食着一块被噬铁菌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合成蛋白块。
垃圾山的腐臭几乎凝固成实体,
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
拾荒者的钩爪在废料堆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远处传来变种鼠群争夺残渣的嘶叫。
死亡,
在这里廉价得像空气。
一双一尘不染的、镶嵌着暗银纹路的黑色手工皮鞋停在我面前。
酸臭的泥水甚至没能溅上那昂贵的鞋面。
我抬起头,
逆着上方巨型悬浮广告牌投射下来的刺目蓝光,
只看到一个高大、穿着昂贵毛料大衣的剪影。
他的脸隐没在阴影里,
只有那双眼睛,
鹰隼般锐利,
带着一种评估垃圾价值的冰冷审视,
穿透了我褴褛的衣衫和污秽的皮肤,
钉在我骨头上。
他什么也没问,
只是朝身后一个同样沉默如铁塔的护卫微微偏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