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帅的手骤然收紧。他想起老王临终前咳着血说"玉佩...你爹...",想起陈阿七咽气时还死死攥着的漕帮腰牌。双鱼玉佩在怀中微微发烫,与藏在袖中的密旨残片产生共鸣,烫得他心口发疼。
"三司早就被宁王渗透了。"苏半夏转动银镯,新刻的纹路硌着掌心,"我若暴露身份,那些蛰伏的暗桩就会立刻斩断线索。"她转头看向他,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霜花,"而且...我怕你会像父亲那样,为了保护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话音未落,张小帅突然将她拽入怀中。披风裹住两人,他身上的血腥味混着雪水的冷冽扑面而来。苏半夏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像战鼓擂在耳畔。"你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什么三司密探?"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从陈阿七把你从道观地牢背出来那天,从你用银鞭缠住王镇手腕替我挡下短铳那天..."
苏半夏的眼眶突然发烫。记忆翻涌如潮:在官窑遗址,她为他吸出伤口毒血时,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宁王府密室,他用身体护住她挡下淬毒弩箭的瞬间;还有陈阿七牺牲后,他独自在坟前枯坐到天明的背影。
"我爹最后一封信里写着,"苏半夏哽咽着说,"真正的正义,不是冰冷的密报,而是愿意为彼此豁出性命的人。"她抬起头,银镯与他腰间的玉佩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所以我才把银镯内侧的刻字磨掉,重新刻上双鱼纹。"
张小帅的拇指抚过她眉骨,拭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飞了檐下寒鸦。他忽然想起授勋那日,皇帝亲手将绣春刀挂在他腰间时,翡翠扳指上若隐若现的云雷纹。那些未解的谜题在脑海中翻涌,却敌不过此刻怀中的温度。
"等这事了结,"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我们去扬州。在漕帮旧址种满莲花,再把陈阿七的狼牙棒供在祠堂。"苏半夏笑着点头,眼泪却又簌簌落下。她想起父亲书房墙上挂着的字画,"公道"二字被烟熏得发黄,却始终笔锋如刀。
然而,平静不过转瞬。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发出细微嗡鸣——这是漕帮特制的预警机关。两人同时警觉,只见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墙头,夜行衣下隐约露出绣春刀的轮廓。张小帅将苏半夏护在身后,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着对方腰间玉牌:东厂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来得正好。"张小帅握紧刀柄,双鱼玉佩在怀中剧烈发烫。苏半夏甩出缠在腕间的红线,新制的机关银针泛着幽蓝——淬了她连夜调配的解药,专破西域邪术。寒风卷起披风下摆,在夜色中猎猎如旗。
黑影中的首领冷笑一声,甩出金丝软鞭:"三司密探又如何?漕帮余孽又怎样?"鞭子划破空气的声响中,苏半夏突然欺身上前,银镯弹出的银针精准刺入对方穴位。张小帅趁机挥刀,绣春刀劈开夜色,刀刃与软鞭相撞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对方袖中滑落的半块莲花玉佩。
"果然是你们在找第三块玉佩!"张小帅瞳孔骤缩。记忆如闪电划过:司礼监密信上的莲花纹样、礼部尚书把玩的玉佩、还有白云观道士哼唱的谶语。苏半夏的银鞭缠住另一人的脖颈,借力跃上屋顶,月光将她的身影勾勒得如同出鞘的剑。
激战正酣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宫墙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张小帅的双鱼玉佩与苏半夏的银镯同时发出强光,两块玉佩产生的共鸣震得东厂番子纷纷捂耳。混乱中,苏半夏眼疾手快抢过对方怀中的莲花玉佩,三块玉佩在空中合而为一的刹那,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
"那是..."苏半夏望着光柱,声音发颤。张小帅握紧她的手,想起周怀仁临死前的狞笑:"三玉合璧,长生可期。"此刻,玉佩中央浮现出一行小字:"龙渊现,九重惊,持玉者,定乾坤。"
寒风呼啸,宫墙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张小帅将三块玉佩收入怀中,拉起苏半夏的手:"走,这次我们一起。"姑娘点头,银镯与他的玉佩再次相碰,清脆的声响中,两人朝着火光奔去。夜色深沉,但他们知道,只要并肩而行,终能等到破晓的那一刻。
星夜同谋
冬夜的寒风卷着残雪掠过青瓦,老城区的街巷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银辉。张小帅倚着斑驳的墙头,望着隔壁露台上整理案卷的苏半夏。姑娘褪去了往日的月白襦裙,换上一身利落的短打劲装,新打的银镯在她腕间晃动,镯身上精致的双鱼纹与他腰间的玉佩遥相呼应。
"又在偷看?"苏半夏头也不回,将最后一份证词折好塞进木匣,"王镇的余党虽然肃清,但司礼监那份没署名的密信..."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张小帅已经翻过墙头,落在她身边。绣春刀鞘轻响,他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
"不冷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苏半夏仰起头,眼中映着漫天星子:"就像你总把危险往自己身上揽。"她突然轻笑出声,银镯撞在他玉佩上发出清越声响,"不过现在,"她握住他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我们是同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