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密旨放在鱼眼上。"苏半夏的声音带着颤抖。当明黄绸缎覆盖图腾的瞬间,所有丹炉突然同时轰鸣,紫烟汇聚成漩涡状升向穹顶。张小帅看见丹炉内壁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第一个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字,而最后一列,赫然是他父亲的名字。
"当年先帝服的不是丹药,是...是用活人炼的汞膏。"苏半夏的银镯崩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机括——竟是枚刻着"戊申"字样的铜钥匙。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喝声,张小帅将钥匙插进丹炉底座的锁孔,整座铸铁坊开始剧烈震动。
地砖翻起露出密室,里面堆满贴着"工部窑务"封条的木箱。打开最近的箱子,里面竟全是穿着飞鱼服的蜡像,每个蜡像后颈都烙着月牙印。陈武突然惨叫一声,指着蜡像的脸——那赫然是三个月前沉船案的死者,而为首的蜡像,面容与锦衣卫指挥使分毫不差。
"他们用汞膏控制活人,再用蜡像替换。"张小帅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胡话,"双鱼玉佩...是解汞毒的药引。"他将玉佩按在蜡像眉心,玉质突然变得滚烫,蜡像后颈的烙印竟渐渐消退。苏半夏捡起地上的半块银镯,镯内圈刻着极小的字:"壬子月,丹成之日,乾坤倒转。"
壬子月就是下个月。张小帅握紧密旨,上面的丹炉灰已完全渗入绸缎,在明黄底色上显出北斗七星的图案。原来从嘉靖帝下旨追查开始,这盘棋就已注定——所谓密旨,不过是引诱知情者入局的饵,而真正的阴谋,藏在工部铸铁坊的丹炉深处。
当禁军撞开铁门的瞬间,张小帅将密旨塞进苏半夏手中:"去江南织造局,找姓沈的绣娘!"他抽出绣春刀砍向丹炉支架,整座北斗阵开始坍塌。火光中,他看见丹炉内壁浮现出新的字迹,那是用朱砂写的半句诗:"欲借东风起,需燃九转丹"——这正是密旨边缘云纹里刻着的句子。
逃出工部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张小帅望着紫禁城方向,怀中的双鱼玉佩渐渐冷却,而苏半夏手中的密旨,在晨光中显出用丹炉灰写成的真意:"除旧党,立新汞,壬子月望,清君侧。"他突然明白,父亲当年不是贪腐被灭口,而是发现了"汞人"的秘密,才被做成蜡像替换。
巷口传来马蹄声,陈武牵着三匹马奔来。张小帅翻身上马,回望工部方向腾起的紫烟,那些丹炉灰正随风飘向皇宫。壬子月望日,北斗摇光最亮的那晚,恐怕就是京城血流成河之时。而他手中的双鱼玉佩,和苏半夏怀中的密旨,将是揭开这场皇权迷局的唯一钥匙。
夜影惊局:纸鸢传秘与官窑异动
更漏声在值房外单调地响着,铜壶滴下的水珠仿佛敲在张小帅紧绷的神经上。案头摊开的密旨与工部图纸仍未解开全部谜团,苏半夏正用银针挑着丹炉灰在琉璃片上推演,陈武则守在门口,绣春刀的寒光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
"百户!"值房木门被猛地撞开,老王踉跄着冲进来,腰间桃木符撞出一串急促的声响,"城郊驿站传来消息,宁王属地的官窑近日调集了三百辆马车,全往京城方向来了!"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头的汗珠滴落在青砖上,"车上盖着防水油布,压得车轴都快断了,听驿卒说,隔着布都能闻到一股...硫磺味!"
张小帅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宁王封地的位置,指甲几乎要将宣纸戳破。三个月前秦淮河沉船案打捞起的官银箱底,也残留着同样的硫磺气息。他忽然想起苏半夏说过的话——西域方士进献的"九转玄丹"炼制时,需以硫磺、朱砂与活人魂魄为引。
"不好!"苏半夏突然站起,银镯泛起刺目的蓝光,"官窑表面制瓷,实则在炼制汞膏!三百辆马车...足够将整个京城化作炼尸场!"她抓起案上的丹炉灰,混着硫磺粉末洒在琉璃片上,晶体瞬间迸发出幽绿的火焰,"看!这是催发汞毒的助燃剂,一旦点燃..."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尖锐的破空声刺破夜幕,一只通体漆黑的改良纸鸢破窗而入,磷火在翼尖明灭,仿佛来自幽冥的鬼火。纸鸢尾部绑着的微型竹筒"当啷"一声滚落在密旨上,惊起一片丹炉灰。
陈武反应极快,绣春刀出鞘横在张小帅身前。张小帅却抬手示意他退下,目光死死盯着竹筒——那竹节上刻着双鱼交尾的暗纹,与他怀中的玉佩图案如出一辙。他用刀尖挑开竹筒塞子,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滑落出来,上面用朱砂写着:"壬子夜,玄武门,炉鼎成,龙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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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亲的笔迹!"张小帅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他想起昨夜在工部铸铁坊密室,父亲的蜡像手中也握着半片写有密语的素绢。素绢背面还画着幅简略的丹炉图,炉顶插着的不是烟囱,而是一面绣着蟠螭纹的宁王军旗。
老王突然指着窗外惊叫:"百户!天上有东西!"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数十只同样的纸鸢正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磷火在夜空中连成诡异的光链,朝着紫禁城方向飞去。苏半夏的银镯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她的手腕,鲜血滴在素绢上,竟让朱砂字迹浮现出第二层密文:"毁窑务,破阵眼,玉佩现,汞毒解"。
"他们要在壬子夜借北斗之力,用活人炼制终极汞膏!"苏半夏按住流血的手腕,"而炼制的阵眼,就在玄武门!一旦让三百车硫磺和汞膏运到京城,整个皇宫都会变成活死人炼狱!"她抓起案上的工部图纸,在玄武门的位置重重一戳,"这里地下埋着当年永乐帝修建的玄铁机关,正好能作为丹炉的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