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北镇抚司辕门前的拴马桩震落细碎的铜绿。张小帅飞身上马,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腰间绣春刀的吞口兽首仿佛要择人而噬。他回头望向苏半夏暂住的偏院,窗棂透出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玄色锦袍的太医令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卷密信塞进苏半夏掌心。
"百户!东南方向发现异动!"陈武的呼喊撕破夜色。张小帅猛地扯动缰绳,战马长嘶着转向官道。远处天际,数百只改良纸鸢正乘着夜风扶摇直上,磷火在竹节间明明灭灭,宛如一串悬在夜空的幽灵灯笼。他握紧怀中的双鱼玉佩,玉质突然发烫——这是二十年来,玉佩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太医令枯瘦的手指按住苏半夏欲掏银针的手,银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腰间暗格:"别用《丹经》残页上的法子,那是赵承嗣设下的死局。"他展开密信,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绘制的玄武门禁地图正在渗血,"子时三刻,丹炉阵眼会出现七息空档。记住,双鱼玉佩需..."话音未落,瓦片碎裂声骤响,三枚淬毒透骨钉破窗而入。
苏半夏旋身甩出银镯残片,幽蓝光芒将暗器震成齑粉。待烟尘散去,廊下只剩半张烧焦的符纸,边缘处"摇光宫"三个篆字还在冒着青烟。她将密信塞进衣襟,药箱暗格里的太医院徽记硌得肋骨生疼——那是母亲用性命换来的线索,此刻却与太医令的警告在脑海中反复交织。
官道上,张小帅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方树林中,数百盏绘着蟒纹的孔明灯冉冉升起,与天空的磷火轨迹完美重合。"不好!"他挥刀斩断身边纸鸢的引线,燃烧的残骸坠落瞬间,看清孔明灯下方悬挂的陶罐里装满黑火药。陈武带领的锦衣卫刚要举盾,树林深处传来尖锐的哨声,无数神火飞鸦拖着燃烧的尾焰破空而来。
"结八卦阵!"张小帅扯下披风裹住战马头部。绣衣卫甩出浸过朱砂的蚕丝网,却见神火飞鸦外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汞人——那些本该死去的锦衣卫暗桩,此刻皮肤泛着金属光泽,眼中流转着与赵承嗣如出一辙的汞紫色。当第一只汞人撞上八卦阵,结界竟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太医院的密室里,老王的徒弟浑身是血地蜷缩在丹炉旁。他怀中紧攥的羊皮纸上,用指甲刻着歪扭的字迹:"汞膏库...在..."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绸缎摩擦声。徒弟回头,瞳孔骤缩——赵承嗣把玩着翡翠扳指,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墙上排列整齐的汞膏陶罐,那些陶罐里封存的活人,胸口都烙着与皇帝私印相同的云雷纹。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赵承嗣的折扇挑起徒弟下巴,扇面的活人血丹炉图正在渗油,"你师父藏在灶台下的密信,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陶罐中的汞膏突然沸腾,化作万千银丝穿透墙壁。当苏半夏踹开密室门时,只看见满地狼藉,还有半块嵌在墙里的双鱼玉佩残片。
紫禁城的角楼传来沉闷的钟声,已是子时。张小帅望着天空逆向旋转的磷火北斗,绣春刀突然发出嗡鸣。他撕开衣领,双鱼玉佩与天际星光共鸣,玉质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远处玄武门方向,三百辆马车组成的丹炉阵正在启动,车轮碾过之处,青砖迅速被腐蚀成紫黑色。
"百户!沈绣娘传来消息!"陈武浑身浴血地冲来,手中信笺被火燎去一角,"太医院汞膏库的机关,需要用太医院徽记和双鱼玉佩同时开启!"张小帅握紧残片,突然想起苏半夏药箱里闪过的徽记。而此刻的太医院,苏半夏正与数十名汞人激战,银针与汞液碰撞出幽蓝火花。
赵承嗣的笑声从屋顶传来,他脚踏着由汞液凝成的巨蟒,手中双鱼玉佩残片与张小帅的产生共鸣:"天真!你们以为毁掉汞膏就能阻止丹成?"他将残片按在丹炉图上,整座太医院开始天旋地转,"当磷火锁链与北斗七星重合,整个紫禁城都会变成炼丹的鼎炉!"
破晓前的黑暗最为浓稠。张小帅望着天际即将连成一线的磷火,苏半夏拼死护住的密信在怀中发烫。他知道,这场始于密旨的追查,早已不是简单的正邪对决——那些暗藏玄机的纸鸢,既是传递证据的信使,也是点燃阴谋的引信。而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双鱼玉佩的真正力量,将决定整个王朝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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